“好像是刚刚这位宫女急急忙忙的,将七七郡主撞到了池塘里。还好七七郡主会凫水,自己游了上来。”立即有人开口回应着皇后的提问。
言禅衣只觉这声音耳熟,转头望过去,便看见一脸幸灾乐祸的沈怀玉。
“七七郡主没事就好,来人,将这宫女拖下去杖毙。”皇后眼神异常冷漠的望着言禅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能直接让人将言禅衣拖下去杖毙。
身旁的公公立即就上前来拖人,那宫女半点挣扎都没有,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任由旁人将她拖走。
这个宫女大抵是真的会死,但一定不是因为推了言禅衣下池塘。
围观的人大抵都明白,但也只是心照不宣的继续看着戏。
“姑母,我看这七七郡主也冻坏了,还是赶紧先让她去换身衣裳吧?”沈怀玉手中的丝帕轻掩着鼻尖,眼神里是满满的嫌弃。
“春梅,带郡主下去换身衣裳吧。”皇后也拿起了手中的帕子,掩着鼻子退了一步。
言禅衣的双腿上裹满了淤泥,此刻双腿犹如千斤重,连迈步都有些艰难,但她依旧从容淡定的回头对着风华吩咐道,“去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吧。”
风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风月,这才福身赶紧朝放置着言禅衣备用衣裙的马车狂奔而去。
“还请春梅姑姑带路。”言禅衣抿唇笑着,即便心中已经在爆着粗口,面上依旧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微臣送七七郡主过去吧。”苏若水不知从哪里突然走了出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他已经将言禅衣打横抱起,安稳的护在了怀里。
言禅衣挣扎了一下,可看到苏若水月牙白色的长袍,因着自己而沾上了许多淤泥,一时之间又犹豫了。
虽然他刚刚还威胁着说自己逃不掉,可此刻他就这般冲上前来护住她,她的内心即使是再坚硬,也多少都有了些感动。
“安宁侯这般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男女有别……”皇后脸色铁青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苏若水,若是由他抱着过去,她的计划怎么办?
“微臣是七七郡主的堂舅舅,于情于理微臣都不该对着此刻的堂外甥女袖手旁观。”苏若水大步向前走着,见春梅还傻在原地,有些不悦的回头道,“春梅姑姑还请带路。”
皇后被噎的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只好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太监使着眼色。
“安宁侯还请留步!”太监收到了皇后的眼神,立即小跑着冲到了苏若水的跟前,高声道,“侯爷侯爷,这后宫重地,安宁侯到底是外男啊,怎可就这般闯入?”
苏若水淡淡的瞥了一眼追上来的太监,满是戾气的双眸惊的太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滚!”苏若水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也直接把那说话的太监吓的一个哆嗦,便跪倒在了地上。
苏若水刚要抬脚绕开跪着的太监,便又有一个太监冲上前来,高声道,“安宁侯,皇上有请。”
苏若水停下了动作,双眸紧紧的逼视着传话的太监。
“堂舅舅,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去的。”言禅衣看出了苏若水的挣扎,若是继续抱着她往前走,那便是抗旨了。
抗旨这事可大可小,她不想再欠他什么,她不值得。
“我会小心的,还请堂舅舅放心。”言禅衣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的见的声音,小声的安抚着暴戾的苏若水。
苏若水最终还是放下了怀中的人儿。
他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便不能肆无忌惮的护住她。
今日是他冲动了,只是看到她如此落魄的站在那池塘边,故作坚强的样子,他脑中那根叫理智的弦便就这般山崩地裂了。
他不该出来抱住她的,今日这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皇上立即便会对他有所猜忌,这对他的谋划没有任何好处,是他冲动了。
苏若水放下了言禅衣,转身便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去。
他不敢回头,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将她护在怀里。
他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让国师说那样一个预言的。
或许没有那样一个预言,以皇上对他的信任,他可以直接请旨求娶她呢?
言禅衣望着苏若水走远了,这才继续跟着春梅姑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荷塘边一堆层层叠叠的荷叶后面,厉妖娆正紧咬着下唇。
她的手中拿着一件桃粉色的披风,她刚刚见言禅衣从荷塘里爬上来时,便想上前去为她披上的。只是她的速度没有苏若水快,她便没有走出去,只躲在这荷叶后面,暗自窥探着一切。
见苏若水咬着牙放下了言禅衣,厉妖娆终于才松开了自己紧咬的贝齿。
她的唇瓣被咬的有些渗血,但她却是笑了,她的那一双纤纤玉手,也满是温柔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言禅衣跟着春梅姑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偏殿,便和春梅风月一起等着风华拿衣裳过来。
“春梅姑姑,为何带郡主来这么偏远的宫殿啊?我看这附近宫女太监都不来。”风月凑着明媚的笑脸,热乎的和春梅套了半晌的近乎。
“这……”春梅姑姑虽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但面对风雨这般单纯剔透的眼神,也有些招架不住。
“定是本郡主这身淤泥太脏了,春梅姑姑怕弄脏了别的宫殿吧?”言禅衣笑的无害,话语里却是直接讽刺。
到了这里,她还能不知道她们的计划么?只是派个宫女用杯茶打湿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