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墨兰,你可别冤枉我们老大……”
调侃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宁维单手插在裤兜里,唇角带笑,带着金丝边眼镜,颇为斯文败类上前道:“老大虽说忙,可专程派我代替他。”
苏锦心稍稍一愣,心底闪过一丝暖流。
她昨晚本欲打电话撒娇让纪幸川跟她同来,可一想起纪幸川素来不参加任何宴会,又在动物园时差点晕倒,打了个电话对季风威逼利诱了一番。
季风没扛过一分钟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并非纪幸川故作高冷拒绝所有邀约,十六岁时患上人群密集恐惧症后,便再也无法跟寻常人一样。
她又是气又是心疼,便越发不满纪家,为了培养一个继承人,将纪幸川折磨得成什么样子了。
云墨兰虽看不惯苏锦心,可到底不敢太过分,压下不屑笑道:“宁维哥哥,欢迎。”
“墨兰,我看我们还是先给慕爷爷祝寿吧。”宁维难得斯文催促道。
毕竟,这才是正事儿。
慕厉勤早便被人围了,祝福也是接连不断,云墨兰乖巧上前,拉着坐在上首的慕厉勤道:“慕爷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姿态亲昵,场上不少女人忍不住嫉妒,毕竟在能被纪家和慕家长辈宠爱,云墨兰算得上独一份了。
“我们墨兰这是又长漂亮了……”慕厉勤拍了拍她的手背,和蔼可亲道:“嗯,配咱们宜修,确实不错。”
他早年驰骋商场,打下半壁江山,未来可都委托到了慕宜修身上。本来是欲在豪门贵族中挑选个宜室宜家的女孩子作配的,可偏偏慕宜修不知怎的就看上了云墨兰。
云家也算是高门贵族,他瞧着小姑娘生得不错,虽说脾气有些糟,可对待长辈恭谦,进退有据。
若经历些风浪,沉淀沉淀,也不错。
“爷爷,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云墨兰有些挑衅的朝苏锦心望去,紧接着便有服务生端着个锦盒过来。
宁维抱着胸冲苏锦心低声笑道:“这丫头,估计又捣鼓了什么稀世奇珍。”
投其所好,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宠着她。
苏锦心含笑不语,众目睽睽,便忍不住想瞧瞧这位小公主到底送了何方器物。
慕厉勤打开翻开锦盒,便见里头躺着一只两掌宽的碧玉花瓶,其上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碧玉通透,实非凡品。
“这花瓶,出自明清时期,”云墨兰笑道:“这可是墨兰找了许久才寻到的。”
她可不懂古玩,是托关系找到三天前才到手的,花了一百万。
此前虽有心疼,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苏锦心丢脸不被长辈们所喜,便觉得这钱花得值得。
慕厉勤伸手抚了抚花瓶上的花纹,目光落在碧玉花瓶上久久不移开,似乎颇有些爱不释手,连连称赞道:“不错,确实不错。”
“这可巧了,慕爷爷,我送的也是古玩,可能比不上墨兰的。”宁维笑,抬了抬下巴,便有端着他的礼物上来,上面还盖着一张红色的布,欲盖弥彰。
“这话你慕爷爷我可不爱听了,”慕厉勤和蔼笑道。
宁家是医学世家,宁院长手下弟子多,名师出高徒,又有一家医院。人老了,身子骨便一天不如一天,便待医生越发有礼。
就他看来,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
家里虽说有家庭医生,可他委实生病进了好几次德源医院,对宁家算得上客气。
宁维揭开帕子,露出里面一套翡翠茶具,十足精致,他笑道:“这可是我爸对你的一片心意,等那天有空,等着跟你烹茶煮酒呢。”
“这茶具……”慕厉勤瞧着唇角含笑,拿起一只杯子细细观赏其上的花纹,那玉石入手生温,珠圆玉润。
他见过玉器不少,鉴赏能力不若,不禁道:“这茶具当出自宋朝大师之手,好,实在是好。”
紧接着箫河赠了块精雕玉琢的玉佩,并不多言,只说了祝词。白澄送上一只砚台,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众人瞧不出门道,算不得古玩玉器之类,只当这礼物没送到点子上。
慕厉勤夸了几声好,摸了摸那砚台,入手便察觉出其中妙处。
那砚台上刻着铭文,所料不错当时明代澄泥砚,泥质致密,雕刻工艺精细至极,算得上砚台之中得巅峰之作。
不张扬,素淡雅致,这女孩子素淡雅致,话虽少,可句句收敛锋芒。
“慕爷爷,白澄送的算什么,看看我送的……”关啸拍了拍手,眸底闪过几丝傲气,只觉方才那些个人,送得不过是些小儿科。
服务生便端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走过来,他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将里头卷起来的字画解开绳子刷得一下子弹开,冲众人笑道:“这……可是唐寅真迹。”
画中女子独自坐在假山旁,于红叶上提笔书字,左上角提诗句,着唐寅字。
众人纷纷惊叹叫好,瞬间将其余人的所赠之物抛却九霄云外,慕厉勤手指颤巍巍触及那字画边缘,和蔼的脸上露出几丝惊艳。
“好,实在是……”他苍老似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字画,可又生怕毁掉字画,感叹道:“实在是好。”
其中废了多少工夫,自不必细说。
关啸心里美滋滋的,得意的瞥了一眼在场献礼的人,唇角一勾骄傲道:“慕爷爷过奖,您开心最重要。”
这字画是关谦好几年前费尽关系得到的,若非近来与慕家有一桩买卖,周围敌人虎视眈眈,岂会将这玩意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