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达拉开始还坐在河岸上,后来被浇了一身水,从头到脚湿成了落汤鸡。
伏荏苒抱着装鱼虾的木桶笑得前俯后仰,十分得意,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一个不备就被洪达拉偷袭,整个人栽进了河里。
水没头顶,呛了好几口水,差点被一条小虾堵住了嗓子眼。
孩子们被她狼狈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全部围上来朝她泼水,将她刚顺畅的呼吸又堵了回去。
洪达拉也不落后,报复性地用水桶往她身上泼,每一下都带着强劲的冲力,砸的伏荏苒直趔趄。
这里正玩得激烈,有人从远处急匆匆跑来,边跑边大喊着洪达拉。
洪达拉闻声转头,抹了把脸,这才看清岸边来的人是院长,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本该在桃花春庄的田光丰。
洪达拉心里咯噔一下,从河里上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你怎么也出城了?”
后一句问的田光丰。
田光丰没理会洪达拉,快走两步搀扶住正要上岸的伏荏苒,满脸急色地道,“主子,皇家禁卫军又把桃花春庄给围了。”
田光丰脸色看着还很苍白,伤还没养好就急匆匆赶来这,伤口早就裂开了。
伏荏苒眸子一沉,声音都不自觉冷了许多,问道,“怎么回事?”
田光丰一脸茫然地摇着头,“小人也不知道,是弗諼侍卫让小人来找主子的。出城的时候小人瞧见大批禁卫军往桃花春庄去,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时,院长身后另一个男人交给伏荏苒一封信笺,“这是庄主亲笔手书,让属下一定要亲手交到县主手中。”
伏荏苒盯着那信笺愣了一下,快速打开。
信上书,太后收买了禁军副统领,圣驾刚刚出城便包围了桃花春庄,看样子要彻底与桃花春庄撕破脸皮。
太后的目标是伏荏苒,很快就会找到慈幼院,让她立刻往皇家围场的路上拦截皇上,与皇上一同去围场。
洪达拉伸过头来也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个清楚。
但只有伏荏苒认得,这根本不是庄主的手书,而是弗諼的字。
“皇上和太后辰时就出发了,我们动作要快些才能赶在他们入围场前见到皇上。”
伏荏苒赞同地点了下头,快步往慈幼院跑去,跑出不远又突然停下脚,方向一转直奔村里的马厩。
“县主,您衣服还湿着,换一身再走吧。”
院长出声劝到,他没想到这个在慈幼院呆了三天的小姑娘居然是县主,回想这三天自己未曾有怠慢的地方,心下才稍安。
“不必了,这身模样正好。还请和村长说一声,我们把村里的马借走了,改日定会送回。”
她要装作在外流浪多日的模样,现在这乱糟糟的样子才符合形象。
院长应声道,“县主放心,在下定会转达。县主一路顺风。”
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熊平司徒骑着大马,拉住缰绳停在大家面前。
伏荏苒飞身上马,看了熊平司徒和赶来送信的男人一眼,道,“我和田光丰两人去便可,带着你们不好解释。”
男人解释道,“庄主有令,在您追上皇上之前,让属下和熊平司徒随行保护。”
伏荏苒心领神会,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光丰一眼,没有拒绝。
四人一人一骑,行上官道,快马往皇家围场追去。
此次春猎选在了离暮城最近的皇家围场,出城不过五十多里,半天便可到达。
伏荏苒几人快马加鞭,比冗长缓慢的圣驾自然要快的多,半天的路程缩短到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在皇上之前到了围场。
伏荏苒绕了小路,率先等在围场外,远远瞧见缓缓而来的队伍,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从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冲了出来。
衣裙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地披在肩头,喜极而泣得模样就像个疯婆子,让人看了就想躲得远远的。
田光丰也将衣袍抹地又脏又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般,同伏荏苒一样又喊又叫地挥着手臂。
两人一冒头便被驻守围场的官兵发现了,一窝蜂围上来将他们控制住。
为首的领头胆战心惊地道,“皇家围场,何人胆敢擅闯。若惊扰了圣驾,万死难辞。”
领头恨恨地瞪着地上的两人,差点就被他们连累了,这要惊扰到了皇上,他的脑袋都难保。
当即就让人把这两个乞丐带走审问,就听那女人大喊,“我是云桑县主,我要见陛下。”
伏荏苒被两个官兵擒着手臂按在地上,横在后脖上的铁臂快把她的骨头压断了,疼得她冷汗直冒,说话都费劲。
田光丰同样被死死按压在地上,脸紧贴着泥地,可以清楚看见在草丛中钻爬的蚂蚁。
“大胆,我家主子是县主,你们不要命了吗,快放开我家主子。”
田光丰横眉竖目地冲领头人喊着,得到的却是一记铁拳,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伏荏苒恨不得也给田光丰一拳,这个时候嚣张个什么劲,能屈能伸懂不懂。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仰着脸重复道,“我真的是云桑县主,我要见陛下,劳烦你帮我通传一声。”
领头人刚听到她是县主时惊了一下,而后便是满心满眼的怀疑,猜测她话的真假。
云桑县主失踪自不是什么秘密,为了找她连城都封了,却根本没找到人。
许多人猜测云桑县主已然遇害,却没想到她会在城外。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