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湛北与白梓汐四目相对。
贺湛北:“你信我。”
白梓汐:“我信你。”
这明显是个预谋,想要夺走她最在意的人,让她和贺湛北反目。
白梓汐垂眸,眸底一片黯淡:“我信你,但是我不可能不怪你们。”
她的语气如一潭死水,瘦弱的身板儿像要被风吹走般,无比虚弱。
因为,贺初璨确实撞了上去,妈妈确实死在了她的车轮下。
白梓汐眼神猩红,一根一根地掰开贺初璨握着她手腕儿的手。
“贺初璨……”
“你知道么,我一下子失去了最在乎的两个人。”
她把手腕上一条紫水晶的手链摘下,手一松,手链摔在地上,紫水晶摔得四处飞溅。
那是她婚礼前夕,贺初璨从巴黎时装周买给她的,是同款的闺蜜手链,中间的一颗蓝水晶里,还镶嵌了她和白梓汐的合影。
以后,她贺初璨再也不是白梓汐的朋友了。
一旁,煌煌走到白梓汐身边,朝她伸出手臂:“妈妈,抱!”
煌煌的性格沉默内敛,随了贺湛北。
他很少这样撒娇求抱,哪怕是白梓汐抱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酷酷拽拽的,傲娇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在乎。
他是想安慰白梓汐。
白梓汐紧紧地抱住煌煌,晚晚剥掉一颗奶糖的糖衣,送到白梓汐嘴边儿。
“妈妈,吃颗糖,心里就不苦了。”
白梓汐把两个孩子交给纪云卷照顾,跟白墨杉去了趟贺初璨的公司。
可那个装着花茶的保温壶……已经被保洁人员清洗了,连剩下的玫瑰花茶都找不到一星半点儿。
所有的一切,巧合得让人细思极恐。
白墨杉眼眶泛着红,平时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在失去母亲的这一瞬显得六神无主。
从贺初璨的经纪公司出来,白墨杉茫然地问白梓汐:“梓汐,现在怎么办?”
他俨然已经把白梓汐当成了主心骨儿。
白梓俏扶着白梓汐的手,生怕她倒下。
她看着白梓汐起了皮的唇角,还有脸色泛着的不正常的白。
“梓汐姐,大伯他……刚刚从医院失魂落魄地走了,我怕他出事。”
白梓俏想到了白鹤南,担忧道。
白梓汐眼睛涩涩的,但是这一整天,从医院到贺初璨公司,从警局法医科到医院太平间……
白梓俏哭了,白墨杉哭了,贺初璨哭了,贺凤鸣也哭了。
但唯独白梓汐,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只是,在贺初璨一字一句地跟她说了一大段话的时候,白梓汐的眼眶红了下,贺初璨说的是——
“汐汐,我的车轮上沾了你妈妈的鲜血,所以我不可能再做你的闺蜜了,可是我想告诉你,白梓汐永远是贺初璨唯一的朋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梓汐看向白墨杉:“哥,你回医院,照顾好外公。”
她握了握白梓俏的手:“俏俏,你帮我陪着煌煌晚晚。”
白梓汐自己,则回了白家别墅。
白鹤南的鞋子放在门口,他人在家里。
灯没开,白梓汐找了一圈儿,最终停在他和韩美琳的卧房门前。
房门紧闭,被从里面反锁住,白梓汐怎么敲门白鹤南都不开。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退后数步,一个回旋踢狠狠踢开房门。
就看到被月光映亮的卧室里,白鹤南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一角,只是……
白鹤南那头深棕色的短发,此刻头顶白了一片,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