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湛南知道轻重,所以,对韩祺睿他格外敬重。
贺湛南亲自烹茶,在白雾袅袅的茶香里,把煮好的茶倒入紫砂杯,递给韩祺睿。
韩祺睿沉着眸子,“计划提前进行。”
贺湛南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韩祺睿:“你说什么?”
韩祺睿:“我怀疑,白梓汐跟贺湛北,已经发现了……韩美琳根本没死,而是在我手里。”
贺湛南握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
他拧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手下没收住力道,咔嚓一声脆响,滚烫的茶水淌得他满手都是,贺湛南才幡然回过神来。
他问韩祺睿:“白梓汐怎么会知道的?”
韩祺睿把今天白梓汐和贺湛北去他那儿时的反常,说了。
贺湛南就笑了,摇摇头:“韩叔叔,您惊蛰半世,也有这么不谨慎的时候?”
堂堂京都市一把手,书房被一个女人给侵入进去。
这说出去,都可以写进千禧年最好笑的几大笑话之一了。
韩祺睿脸上划过一抹难堪,“你只说,做,还是不做。”
贺湛南眸子里的戏谑散去,颔首。
……
白梓汐跟贺湛北从韩祺睿的公馆出来后,贺湛北立刻就要带她去医院,抱着她的手都是抖的。
因为,贺湛北看到,白梓汐的嘴唇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韩祺睿的公馆附近五公里之内,有他的心腹把控。
贺湛北隐忍不发,一出了五公里的地界,贺湛北立刻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白梓汐的伤太重,枪伤……又是绝对不能去医院,也见不得光的。
白梓汐用手绢包缠住的一截手臂,早已经血流如注。
鲜血,把手臂处的衬衫和西装全都黏连在了一起,整个儿糊住了。
贺湛北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摁在她的伤口上止血,也无济于事。
北汐园。
白梓汐是昏迷着,被贺湛北抱进客厅的。
一路上,如果不是晚晚平时喜欢囤食,藏了一堆糖在身上,拿出自己全部的存货给白梓汐吃,白梓汐只怕是连坚持到回北汐园都不能够。
医生看到白梓汐一身的血,神色瞬间就肃穆起来。
贺湛北压根没放白梓汐落地,连鞋子都顾不上让她脱,就这么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让医生给她看伤。
医生拆开绑在白梓汐手腕上的手绢时,白梓汐闷哼一声。
哪怕是昏迷不醒,整个人也痉挛了一下,疼得咬紧了唇瓣。
贺湛北怕她咬伤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掰开她的唇片,把自己的手塞到她嘴里。
从韩家公馆到北汐园,一共有四十分钟的路程。
白梓汐手腕上的伤口,鲜血已经干涸在了手绢上。
医生用消毒后的剪刀剪开手绢布条的瞬间,白梓汐狠狠地咬住了贺湛北的虎口。
贺湛北蹙了蹙眉,看着被她咬出血的手,一声没吭。
他只是用干燥温暖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揉着白梓汐的发顶,把她的丸子头揉乱了,也揉得没了发型。
有些凌乱的发丝铺在她的小脸儿两边,倒是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
他在安抚她,那伤口,他看着都疼。
医生为难地看向贺湛北:“总裁,我已经给她打了麻药,但是夫人手臂上的伤口太深,只怕麻醉剂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取子弹的时候会很疼。”
十分钟后
医生双手捧着只金属质地的托盘,放到茶几上。
托盘里,是一枚染血的子弹。
医生摘下被鲜血染红的一次性医用手套,扔到垃圾桶里,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
贺总和总裁夫人,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就给他来单大生意。
枪伤……
贺湛北似乎察觉到了医生的心思,淡淡地看向他:“今天的事,管好你的嘴。”
医生点头,做他们这一行的,不泄露金主爸爸的信息,还是懂的。
贺湛北抱着白梓汐上了楼,“给她开点补血的药。”
白梓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麻醉剂的效果过后,她是被身上的伤疼醒的。
手臂已经被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过,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贺家的药很管用,除了稍微有一些刺痛外,伤口处有种清凉凉的感觉。
这时——
门被推开,贺湛北端着一碗补血益气的清粥走了进来。
是药膳,他亲自在厨房盯着佣人熬的。
看到白梓汐已经醒了,贺湛北蹙眉:“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白梓汐摇摇头,支撑着就要弯腰拿拖鞋穿上。
贺湛北制止了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抱起,吓得白梓汐惊呼出声。
“去哪儿,我抱你。”
白梓汐脸上一片闷红,“我要去洗手间。”
贺湛北把她抱进了洗手间,白梓汐脑袋昏昏沉沉的。
因为失血过多,她反应迟钝了半拍儿,指尖刚搭在裤带上,看到还站在门口的贺湛北,吓了一跳。
“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出去,我要……”
“不用我帮忙?”贺湛北挑眉。
白梓汐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赶紧把他推出去,“贺先生,我是中了子弹,不是手断了,这种小场面我……”
她被自己的话噎了一下,突然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贺湛北。
上次,她受伤的时候浑不在意,也觉得这是小场面,贺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