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外头消息传得厉害,很多闲来无事的说书人甚至编出来一些画本子,以余家东府西府为蓝本,写了一出大家族由盛转衰的故事。
余明珠还让染冬出去把这书买了回来,看着倒是非常有意思。
只是里面影射余明珠的角色,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这书里将她描绘成一个胸无大志,被赘婿夫君迷得神魂颠倒的草包。染冬看了之后也生气。
她还为余明珠辩解。
此刻分明是顾怀明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想到顾怀明,余明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顾怀明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她一般,让她一个女子心怀社稷,甚至为了所谓的社稷放弃自己的万贯家财。
顾怀明包裹了无数甜言蜜语的实际目的,就是如此。
余明珠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令人发愁。
此时染春进来,她低声说道:“小姐,姑爷说今日不回来了。”
余明珠问:“姑爷身边可带了什么随从?”
染春回话:“小豆子和十三都未曾带上。”
余明珠摇了摇头,不去想这家伙,她端起茶杯正喝了一口,门外响起一阵骚乱,只见到染冬慌慌张张地进来。
“小姐,宝二爷现在在外头呢。”
余明珠站起来往外头看,只见到余宝庆露出白花花的上身,身上还背着荆条。
倒是要演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码。
只见这余宝庆哭着喊道:“明珠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喝多了酒,你打我吧。”
余宝庆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今日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被逼的急了。
可是余明珠却一点都不心软,她云淡风轻道:“这跟你没有关系,宝弟弟你虽然是个不靠谱地,可却是个良善的人,断然不会做出来这么恶毒的事情的。”
余宝庆有些不解,他抬起头来,问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送来的赖大娘子不禁在夫君的生辰宴上下毒,还给我的饭食之中下避子药,这样恶毒的人,如果不交给官府,我实在是不放心。”
余宝庆何曾想到自己到这里请罪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他有些语塞。
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这也不怪他,他小小年纪脑子里全都是酒色犬马,复杂的事情,他理解不了。
余明珠提不起兴趣同他多说,便道:“来人,送客。”
余宝庆被一众仆妇直接搀副着出去,余明珠还可怜他穿的少,让人给他披了披风。
余宝庆走了之后,染夏进来给余明珠送茶,她状做无意地说道:“小姐难道真的准备和东府闹翻?”
余家在老太爷出府之后若是做出伤筋动骨的决裂,指不定东府的老太君会狗急跳墙。
余明珠笑了笑:“吓吓他们而已。找人去给夫君送信,说是明日我们在小汤山上见面。”
染夏点头,站在一旁的染冬有些懵懂,她疑惑道:“小姐为何不让姑爷直接回来,我瞧着小姐分明是想姑爷了。”
余明珠无奈一笑。
“我可没有想他,你不要乱说。”
染冬不服气地说道:“奴婢才没有乱说,你问问其他姐姐妹妹的,小姐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可不就是想姑爷了吗。”
染秋闷声不说话,染夏笑了笑,染春的表情有些微妙。
余明珠面子上挂不住,她直接伸手敲了敲染冬的脑袋,笑着说道:“你管的倒是真宽,主子的事儿都插手。”
染冬抱着头。
余宝庆回去之后便病了,老太君派了很多人到东府,但是余明珠都不让进门。此时余万三又不在家,老太君便是告状求情,也无人可说。
余明珠还觉着不够,这老太君还不够急。
祖父说的对,她是西府唯一的子嗣,她能办得事儿很多,若真是抓住了这东府的把柄。
那就用着把柄做一些要紧的事情。
比如说那藏在小汤山上的东西。
第二日清晨,外头不巧下着雨,余明珠躺在被窝里不想出去,可是想着今天和顾怀明的约定,便又艰难的起床。
染冬皱着眉说道:“小姐,外头下着雨,去山上多不方便啊。”
余明珠笑了笑说:“你昨天还不是嚷嚷着要见夫君吗。”
染冬给余明珠梳头,笑道:“那不是小姐想见吗,自从那次小姐和姑爷吵架,姑爷都好几天没有给咱说过话了。”
染夏从外头拿来衣服,是一件窄袖的衣服。
“今天下雨,小姐穿厚些。”
染冬给余明珠梳了个很简单的侧挽鬓,头上只是插了一只极为艳丽的山茶花,倒是分外清秀可人。
染冬笑嘻嘻地说:“今日小姐出门,须得打扮地漂漂亮亮才好。”
余明珠无奈,她带了染冬染夏一起出门。
坐着马车到了小汤山下,因着下雨,便只能坐人骄上山。
小汤山清风观坐落在半山腰,因着重阳宴那一场火,看着有些破落,不过也已经修好了不少。
余明珠下了轿子,染冬染夏撑着伞,冒着雨到了道观内。
道观里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小道士,这小道士说:“夫人,先生已经在屋内等你了。”
余明珠跟着小道士到了一处阁楼。
这阁楼建在悬崖之上,下面便是江水,远处一片蒙蒙云雾,倒是分外雅致。
屋内空无一人,余明珠忍不住皱起眉头。
“顾怀明呢?”
小道士开口:“应该是在楼上。”
小道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