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连山的几年,摸爬滚打中她已经学会如何将神识外放御敌,但做这样精细的活计还是第一次。
一笔落纸,红润饱满的朱砂在黄色符纸上画出平滑的斜线,生涩的婉转笔锋,还没等下一画完成,符纸轰然炸开,散成了一摊灰烬。
齐韵儿仰头一闪,没有被炸个满脸,倒是正在卧睡的小云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乍起毛来。庆幸的是符纸底下的桌子坚硬,静心符又不是攻击力的符箓,不会将其炸坏。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齐韵儿叹口气,实践总是比理论残酷,哪怕已经完全掌握了整套流程,实际操作起来的问题还是很多。
第一次失败是因为灵力过剩,普通的黄纸难已承受,这才爆了。
齐韵儿总结经验,铺开下一张黄纸,重新开始。
吸取上次的失误,她将本来的灵力又减少了一半,这次倒是完好的将整个符咒写了出来,只是……
齐韵儿拎起这张做好的符箓,左看右看,却不见丝毫灵气溢出,分明只是张沾了朱砂的普通黄纸罢了。
看来一味的减少灵力,是好控制了很多,而符箓也相应的失去了效应。
灵力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关键就在于恰到好处四个字。齐韵儿知道此事急不得,几次就成功的是天才,显然她在此事上的天赋还不到这个程度,也就只能勤能补拙了。
记下失败的原因,再来。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不知画了多久,齐韵儿买回来的符纸都要见底,她自己也已经几次打坐恢复消耗的灵力,看天色将暗,齐韵儿决定今日再试最后一次,之前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是符箓在完成后,因为灵力分布不均匀而爆炸。
虽然还是失败,却让她看见了成功的希望。
朱砂在纸上划开,齐韵儿此时已经熟练了很多,一笔接着一笔,那感觉像是提着一口气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丝毫不敢松懈。
终于完成了,她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听见噗地一声细响,符箓上有五彩的光芒一闪而过。
齐韵儿下意识地向后躲去,上次那张就是这么爆了的,难道又失败了?
半响不见动静,齐韵儿小心翼翼的将其从桌上拿起,只见上面流光闪过,灵气外浮,成功了!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或炸或废的一片狼藉,苦笑一声,练习成本实在太高,等到她靠这玩意赚钱还不知要到哪辈子。
收拾一番,齐韵儿到了该去摆摊的时候。
到了地方,与她合租的老者并没有走,反而和齐韵儿搭起话来。
交谈中,齐韵儿得知这老者姓陈,别号青山,平日做道人打扮,相熟的都叫他一声青山老道或是陈老道。
陈老道年岁过百,以他练气十层的修为,最多也就十几年好活,除非他在最后关头进阶筑基,那便能在活上百年,自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毕竟若他根骨上佳也不必在练气蹉跎百年了。
陈老道也是个通透人,自知此生无望,再不将打坐修炼当作人生的第一等大事,每日酿灵酒,种灵茶,过得潇洒。
他见齐韵儿年纪轻轻,已经有练气七层的修为,不由感叹几句后生可畏,还道两人能合租一个摊子是缘分,闲聊几句便觉齐韵儿爽快健谈,十分投缘,将一葫芦买剩的灵酒留给了她做见面礼。
齐韵儿也觉得陈老道说话有趣,颇像幼时乡下的邻居老爷爷,很是亲切。
她接过酒壶笑着谢过,一边摆出要卖的灵兽部件。
“咦,小丫头,这低阶静心符是你从哪得来的?”陈老道正要走,突然瞧见了齐韵儿摊子上唯一而突兀的符箓,抬手抓过来举起细看。
齐韵儿尴尬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练了一整日才做成一张,浪费了好多材料,这不带来,想看看坊中有没有人买。”
陈老道本来是漫不经心的看着符箓,突然神色一凝,面色微变,他看齐韵儿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审视的意味,道:“丫头,真是你自己做的?第一次做?”
齐韵儿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可撒谎的?她点头,“是,老爷子若是看中了这张符,便送您了,就当是灵酒的回礼吧。”
静心符不是稀罕的符箓,值不了几个钱,她反正还要在平辉坊待很久,多多交友没坏处。
陈老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道:“好嘞,老头子我正需要这东西打坐,那就多谢齐丫头了。”
这一晚过的平静无波,收成一般,齐韵儿因为缺少保存灵材的器具,很多本来还算之前的兽骨兽皮都有所贬值,因而没赚多少。
倒是那件焰魔狐的皮,因为是新扒的,保存尚可,加之颜色艳丽华贵,很受女修喜欢,最后被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修花了丰厚的灵石买走。
齐韵儿收摊时翻翻储物袋,头疼的叹气,她之前想的还是太过美好,这两天看市场情况,细细算来,她的这点东西,回了租摊子的钱,也撑不了多久啊。
她突然想起齐城说的,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再去猎兽来赚“初始资金”安身立命了。
既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齐韵儿在心里默默的劝抚自己,不能着急,想想当初刚毕业找工作时,一开始也是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后来她总结思路,根据前途,发展,兴趣,安稳程度等等几个重点一路捋下来,才定下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当然最后没干多久就穿越了这种事实在不在她的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