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骄阳的痛苦相比,我这不算什么事。”他的这点痛算什么。
骄阳经历的那些才是痛苦,而她经历的那些痛苦他既参与不了营救她,也无法让她疼痛减少。
而现在,他还是‘罪魁祸首’,是他害得她在手术室里,独自地承受着疼痛!
心灵上的,身体上的!
他多想帮她分担,他宁愿她所承受的这些痛苦都报复在他的身上,他愿意废掉双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个小时,可能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可是众人都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没有人上前问一句,大家都只是望着医生,没有勇气去问一句她怎么样了……
一定很痛。
“手术做完了,控制了流血量。”医生说着,“她痛晕了过去,先让她休息一会,不要叫醒她。”
痛晕过去这几个字揪得众人的心一疼。
医生没有理这些人的情绪,只是再次的提醒他们,不要再让病人陷入过度的悲伤中。
段骄阳被推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容昱谨坐在轮椅里,看着她躺在推床上,被护士推着从他的面前经过,他的手伸在半空,轻拉住她的手,冰凉无比……
指尖轻轻地划过,转瞬她的推床便离得远远的,时琛他们已经跟了上去。
容昱谨的轮椅没有动弹,阿和不知道该推他回病房,还是该推他回段骄阳病房外等待。
“阿和。”良久,容昱谨终于开口说话。
“是,容先先。”
“推我过去。”每说一个字都感觉是痛的,可是他这算什么,与骄阳痛晕过去相比,他算什么?
容昱谨,你自视半生的风光无限,运筹帷幄,自以为有多了不起,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给自己的女人带来了什么?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好痛恨自己的无能。
但凡他再加紧一下步伐,就不会走到这样一步,但凡……
阿和也不敢再劝,只得听话地把他往段骄阳的病房推去。
这一次医生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病房。
因为就是他们这些人进去了,才让段骄阳情绪激动,才会诱发二次手术的原因。
天知道再来一次,段骄阳还能不能有命在?
医生的医术是不错,但是谁也不是神仙啊,真这样无视生命,那干脆不要浪费医疗资源了。
听到医生下达的命令还有威胁,大家都保证,不会有谁进去!
容昱谨全程都没有去听医生说了什么,他的整颗心都随着她痛晕过去而碎了。
他的骄阳……
她一个人在承受着这一切。
容昱谨从来没有这般的难过过,眼泪根本无法控制。
他从玻璃窗里看着里面病床上的人,想着初认识的清冷,那与世俗之人不一样的气质……
而现在,她这样苍白地躺在那里……
“容先生。”阿和看到容昱谨掉泪吓了一跳,只得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而容昱谨并没有应声,他很想发狠做点什么,可是现在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
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的刺耳,把容昱谨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了。
“容先生,您的电话响了。”阿和说。
容昱谨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眼泪,接起来了电话,声音冷若冰霜,“喂。”
“找到他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向晔的声音,“如我们所料,他在销毁资料,我们来得太迟了,只抢到了一些未被燃尽的。”
“……好。”容昱谨声音冰沉冰沉。
“把那些墙壁全部敲了,挖地三尺也要找遍能捶死他的资料,我不要他无期徒刑,我要他……死!”
向晔感觉到了容昱谨的悲痛,但是他没有多想,并不知道段骄阳刚失去了孩子,还在手术台痛晕过去承受了二次手术。
“我尽力……”
“向晔!”容昱谨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语,“我不要我们尽力……”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我们就算拼死也要他死,如果找不到锤死他的证,那么……”
“我亲手杀了他。”容昱谨眼里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愤怒,“我容昱谨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有资格再活在这个世上。”
如若法律做不到,那么……就让他来做杀人的事情,哪怕坐牢!
向晔沉默半会,“容昱谨,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们……”
“向晔,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找不到捶死他的证据,那么我会杀了他。我与骄阳的婚约解除。”
容昱谨握着手机,眼望着玻璃窗内的段骄阳,如果他的骄阳承受了这么多,那个人还能钻漏洞,只是获得无期徒刑而已,那么,就让他的手来代表正义!
他愿意成为那一把剑。
无怨无悔。
哪怕赌上一生!
他挂了电话,递给了阿和,眼里带着坚定,“推我回病房。”
阿和看到这样的容昱谨有些害怕,他觉得容昱谨要做疯狂的事情,可他无法阻止。
什么责任,什么继承人该负担的压力,在这一刻通通都被容昱谨抛弃了。
他只想要他要的结果。
容昱谨没有再跟师弟们多说一句话,让阿和推着他离开,便叫阿和去叫医生过来。
“我需要药物震痛,无所谓什么副作用。”容昱谨看着医生。
他不是在询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