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争斗是被煤场的几个负责人和宇飞父亲出来给平息的。大家都并没有报警,都同意私了。经商量决定,双方各花各的医药费。宇飞父亲和那几个负责人本想着这么大的事儿过后定会安定几日,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涞源村的卸煤人都又堵在煤场门口,受伤的也无一缺席,有的人脑壳上缠着绷带,有的人用绷带挎着胳膊,也有的拄着根木棍。外村来的卸煤人都站在大门口两边,里面也有不少受伤的,低着头不说话。拉煤车和挖车被堵在门外,司机们静静地等着。拉煤车越来越多,有司机说都快堵到县城里了。个把小时后,有些司机们三五一伙地打起扑克来。
毫发无损的二小、老鑫和三葫芦三人在一个偏僻角落里低声聊着什么,然后人们见二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两辆黑色小车开到煤场门口停下,前面的车下来一个人,他是煤场的二把手高总,后面的车下来两个人,他们是宇飞父亲和宇飞。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不要闹了,昨天你们在这里打架,如果我报了警,你们就都麻烦了,我没有报警就是为你们好,你们却这样没完没了地闹,叫我的煤场怎么开下去,以后谁的拉煤车敢拉到我这里来,没了拉煤车,你们也不能卸煤了,也就赚不到钱了,这是何必呢,大家都让一步,不就万事大吉了嘛!”高总文质彬彬地说道。
“高总,我们涞源村的人都很感谢你。你说的话我们都听,也信!大半年了,我们从来没有闹过事,但自从那辆挖车进了这个煤场的大门后,我们大多数人实在干不下去了。好比我们村人摆了一桌酒席,留出几个席位请他们外村人来吃,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他们现在要把整张桌子给端了,这哪里是客随主便。竟然反客为主,我们做东家的能不跟他们着急嘛!现在我们只是想要个说法,并不是真的要为难你。另外,你也是受害者!”肿着脸的喜爷说道。
“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今天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高总转过头对宇飞父亲低声说完后开车离开了。
“你们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我想听听?”宇飞父亲摆出架子大声问道。
“赶走挖车,一切马上恢复正常!”喜爷说道。
“这不是断了别人的财路吗?”宇飞父亲说道。
“只是断了他在这个煤场的财路。但不影响他去别的煤场发财!”喜爷说道。
“那要是反过来说呢?”宇飞父亲问道。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断一个外村人的财路总比断了我们村儿那么多人的财路好吧,总不能我们村的卸煤人去喝西北风儿,而外村的人肥的把油当水喝,这煤场是占我们村儿人的地建起来的,难道我们村儿人连卸煤的资格都没有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不卸煤就没法活了!”喜爷说道。
“我们能阻止自己村人买挖车,但我们没理由不让外村人买挖车啊!”宇飞父亲说道。
“就是煤场老板,这挖车也买不得!”喜爷说道。
“那要不这样。挖车已经买了,我们大家都叫挖车卸煤,卸煤的价格往低降。并且平分拉煤车,怎么样,这样算公平了吧!”宇飞父亲点了支烟说道。
“之前他们提过平分,不行的,问题太多了,就算是挖车卸煤不要钱,也行不通的,唯有不要任何挖车这一条路行得通!”喜爷说道。
“现在拉煤车司机们都嫌弃人力卸煤速度慢,而且价格贵。其他地方很多煤场都不用人力卸煤了,而我们这边还是主要靠人力卸煤。就算我愿意,老板也未必愿意。老板和司机们都要又快又省钱。你们让我怎么办?退一步说,不要挖车卸煤也可以,那我只好再招一批卸煤人,加上司机们降价,到时候你们还不是照样赚不到钱嘛!”宇飞父亲说道。
“你放心,狼多肉少的时候就会有狼自动退出,而那些退出的往往都是野狼,主人总会先保家养的狼!”喜爷说道。
“挖车卸挖车的,你们卸你们的,谁要是不服气就不要卸了,但是谁要是再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宇飞父亲恼羞成怒,瞪大眼睛吼道。
“大家都散了吧,去卸煤吧!”
彩子父亲突然插话道,然后他一个人扛着铁锹走进煤场院里,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站着没动。
宇飞父亲和宇飞转身上了车,宇飞上车时跟大刚使了个眼色。大刚立刻感觉到了什么,等车子掉头走远后,他大声喊道:“既然不卸煤,大家都赶快散了吧!”
“我们这么多人,谁能拿我们怎么样,又有谁敢呢!”喜爷嘲笑道。
大刚再没说什么,骑摩托车回去了。
不一会儿,彩子父亲接了个电话后,急急忙忙离开了。紧接着,二小、老鑫和三葫芦也不见了,外村的卸煤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人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喜爷担心再有其他人回去,便大声喊道:“谁做了逃兵谁就是王八羔子,我就不信谁敢动我们!”
几支烟的功夫,人们见远处有两辆面包车穿梭在拉煤车间,一直驶到离煤场门口五六十米处急停下,车门哗地被拉开,一下子冲出十几来个手持铁棍片刀的后生,那群后生个个凶神恶煞地走过来。
“是谁带头闹事儿的,给老子出来!”最前面的一个胖子指着人群喊道。
老实的村人们看见这么一群亡命徒,早吓得魂飞魄散了,连出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