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场附近的几家饭店都是涞源村人开的,主要顾客就是过往的司机和卸煤人。司机们不用吃泡面了,卸煤人过了饭点儿后就在这里吃。每家饭店都各具特色,老六家的饭店专卖热炒凉拌菜,由于老六之前就是厨子,与其他饭店同样的菜蔬肉食却能用不同方法烹饪,味道自然比较特别;二鹏的饭店为人们免费提供咸菜生葱生蒜下面条蘸水饺,迎合大众口味儿;小宗的饭店是专卖大烩菜馒头和猪肉焖土豆蘸黄糕,他是以套餐的形式卖出,八块钱一大碗大烩菜,馒头随便吃;十五块钱一大碗儿猪肉焖土豆,黄糕随便吃,比较实惠;小李的饭店专卖莜面,这也是稀罕主食,莜面条儿跟各色各类菜蔬肉食一起炒,别有一番滋味儿!三胖子的饭店什么都卖,就是味道很一般,有时候好几个人要在一起吃,但又不愿吃同样的,就会来他这里,所以相对来说生意较差。另外,每家饭店都有冷饮酒水,价格也一样。
这几天,从老六家的饭店里传出一个丑闻。
老六的老婆要带孩子,便向村里招个端盘子洗碗的,每月给一千二百元钱,一天包两餐,通知贴出第二天,村里三拐的老婆就来上班了。三拐老婆平时爱打扮,虽然成了洗碗端盘的,但还像平时一样,姹紫嫣红的,四十来岁的人了还穿着二十多岁姑娘们穿的衣服。她说话的声音就像小姑娘一样,而且一直保持到现在。当她在老六饭店干了一个月时,听在这里吃饭的人们说她跟那些司机们停聊得来,有时候还拉拉扯扯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渐渐地。来老六饭店的人多了些,惹得其他饭店的店主都对她不满。喜滋滋的老六突然担心起来,便偷悄悄去找三拐。他告诉三拐前不久听见他老婆跟一个五十来岁的大胡子司机说男女间的事儿。好像那司机是单身,十几年老婆跟别人跑了。之后再没有娶,现在孩子都成家了,跑了好几年的车,有了一笔存款,自己想讨个伴儿,他老婆也是听得出来的,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人是不会随便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说这些话的,只要说了。那就有他的意思,他老婆好像有想法。老六还劝三拐要多关注一下,不行就不要让她在那里做了。三拐是个老实人,听老六那么一说,当晚就不叫老婆去上班儿了,却被老婆一番打闹弄得没了辙,只好由着她。
又过了几天,大刚突然又来找三拐。三拐是大刚的表亲戚,他叫三拐三表哥。他着急地叫三表哥赶快去饭店里把三表嫂带走,不然就真跟那个司机走了。三拐这才真急了,等赶到饭店时,老婆已不见了。隔壁饭店的小李说刚刚见她上了一辆拉煤车走了。大刚立刻带他顺着拉煤车常走的路追去,大刚记得那辆拉煤车的样子。恰好在快上通太路的路口处看见一辆淡蓝色的拉煤车,三拐从侧窗口瞧见老婆正坐在副驾驶座上,大刚将摩托车横停在拉煤车前,逼得拉煤车紧急刹车,那司机示意三拐老婆下车,然后点了支烟抽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马上回家!”三拐指着老婆大吼道。
“你来干嘛,不回去忙你的!”三拐老婆冷冷地说道。
三拐被气得脸色惨白。许久才说道:“这些年来一直由着你,你在村里的那些丑事我一清二楚。但我从来没有把你怎么样,为了那个穷日子。为了有个完整的家,我都忍了,就当不知道,但是这一次由不得你,要不然这个家就彻底完了,可别忘了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在读书,你这不是害了他们嘛!”
“你说对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我早就跑了,根本不会跟你过这么久,现在他们都快能独立了,我也该离开这家了,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不可能跟你过一辈子。说实话,我现在看见你就反胃!”三拐老婆满不在乎地说道。
“二十年的夫妻了,今天就等到你这么一句话,你就不怕遭报应嘛!二十年了,我可没有委屈过你,别的女人都家里地里帮男人干活儿,我几时叫你下地干过活儿;村里的女人们都喜欢打扮,但是有几个像你一样忍心把男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大手大脚地去买化妆品和衣服;为了烟酒都戒了,好几年没买过一件衣服,你说我穿的像个讨吃要饭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真的穷到连件儿衣服都买不起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对你,难道我这个男人在你眼里连猪狗都不如吗?别人看不起我就罢了,被自己的老婆都瞧不起的男人活得还有什么意义,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三拐含着泪说道。
“不用问为什么,我就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天生来的,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是今天这个结局!”三拐老婆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刚想说什么,却被三拐拦住,三拐擦擦眼角的泪滴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说什么了,你看着办吧!”
三拐老婆犹豫了片刻,转身走向车。突然,三拐捡起路边的一根小胳膊粗的木棍,箭般冲到老婆身后,朝着老婆开车门的胳膊便是一下,她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三拐也后退了几步,弯腰照着老婆的小腿又是一下,老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不到十秒钟发生的事儿,连大刚都没有反应过来。三拐指着老婆喊道:“走,可以,但要给你留个纪念,不然老子死不瞑目!”
这时,轿子里的司机急忙跳下车,手里拿着一把大扳手,大刚见势不妙,急忙从摩托车后架上抽出卸煤用的铁锹,直接用被煤炭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