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微暗,她才拾步往餐厅里走去,纤白的手指缓缓覆上左边肩膀的位置,处理过的伤口依旧在泛着痛意。
不记得当时划了多少下。
只知道每一次内心无力挣扎着绝望的时候,只有疼痛和鲜血才能替她换来些许解脱和释然。
可能熬过那一段艰难无望之后,她会有一点点对于亲人的愧疚和后悔,但她不是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地熬过去!
万一有一天,她意识不清地选择了什么更加极端的方式。
那么,闹闹要怎么办?
沈言渺越想越觉得前方希冀渺茫,无路可走,她孤零零地走在深深的长廊上,每迈出一步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决心。
蓦地,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道猛然拽着胳膊,就将她向一旁的包厢里扯去。
quot;救命……quot;
沈言渺下意识地就想要大声呼救,对方却仿佛早有准备一样,凭借着双方悬殊的力量差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门重重摔上。
沈言渺只觉得脚下一个趔趄,接着,她就这么重重地撞上冰冷坚实的墙壁,鼻息间一刹那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木香味儿。
靳承寒?
纤长的眼睫惶恐又不安地颤了又颤。
这个认知竟然比自己被人绑架,还要让她心里感觉到紧张。
沈言渺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慢慢抬起眼眸望向那一张脸颊,害怕是有的,想逃开也是有的。
但此时此刻,她逃不开也是真的。
三年的时间,他还是没有改变多少,那一张脸庞依旧祸国殃民可以招惹无数女人垂青,浑身气势,嚣张依旧,不可一世依旧。
甚至,整个人比从前更是深沉冷漠几分,那一双深暗似海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心思和喜怒,看着她的表情冷漠到,似乎将所有前尘都挥刀斩断。
决绝。
毫无留恋。
而自己,除了深陷泥潭,她根本就找不出其他任何的词语来形容。
这一次,他们两个,真的是云泥之别了!
沈言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好久好久,这才终于竭力让自己平静地出声问道:quot;靳总,这是什么意思?quot;
靳承寒却根本没有要回答她话的意思,那一双澄澈不染纤尘的黑眸,就只是这么死死地锁在她脸上,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
还是在回忆着什么。
沈言渺被他看到心里忍不住发慌,她忙不迭地将眸光迅速侧开,又伸手企图将他高大的身影推开,淡淡地说:quot;靳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出去。quot;
quot;让你出去?quot;
靳承寒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终于表情松动冷冷扯出一抹嗤笑,似嘲若讽地质问:quot;让你出去继续跟那个姓程的风花雪月,卿卿我我?沈言渺,你觉得我像是会那么好心的人?quot;
quot;你都看到了?quot;
沈言渺整个人愣了又愣,她下意识地就反问出口,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明明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可她却还是习惯性地想去解释:quot;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刚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quot;
quot;什么事情需要大庭广众抱在一起说啊?quot;
靳承寒想也没有多想就冷冷打断了她的话,那一张冷峻分明的脸庞上全是不屑一顾地讥诮和凉薄,表示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靳承寒冷冷地说着,又忽而轻浮地伸手抬起她清瘦的下巴,佯作恍然大悟地开口:quot;难道是我亲爱的前妻,又准备再寻新欢,梅开二度了?quot;
quot;我没有!quot;
沈言渺用尽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掌拨开,那一张俏丽的脸颊上疲倦和不耐清晰可见,她继续言之凿凿地说:quot;就算我有又怎么样,就连靳总自己都说了,我们最深的纠葛不过就是曾经是夫妻,如今早就一别两欢,男婚女嫁再不相干!quot;
quot;靳总又何必为这种理所应当的事情大动干戈,搞得大家都这么难堪?!quot;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足够利刃一般刺上的他的心口。
一别两欢?
好一个一别两欢?
靳承寒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霎时间铁青一片,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怒火和寒意不言而喻,他眼睛半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瞪穿。
那这三年算什么?
他生不如死的这三年算什么?!
欢?
她哪只眼睛看到他有一点点开心了?!
quot;难堪是吗,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难堪?quot;
靳承寒牙关紧咬着说完这一句,就扯着她的手腕,蓦然转身阔步向着餐桌走去,然后在沈言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桌上的餐布就被人一把扯下。
杯盏碗碟,顿时就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沈言渺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肩膀,她条件反射一样下意识地就想挣开他的手掌跑出去,结果下一秒只觉得胳膊一沉。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整个人都被人结结实实摔在冰凉的实木餐桌上,撞的五脏六腑都在泛着疼意。
quot;靳承寒,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quot;
沈言渺表情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管肩膀上撕裂一般痛着的伤口,她连忙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靳承寒却只是淡漠无比地勾了勾唇角,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