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次山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但说无妨,且看哥哥有没有这个本事!”慢慢的转过身去,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描金的漆盒,打开了,取出一块镶金的白色柱状玉质印章。
吕柘说道:“韩?的妻子已有数月的身孕,兄弟想请哥哥从中周旋,好歹将她从牢里放了出来,给他留下一丝血脉。”
杨次山拿着那枚印章,正要盖在画作上,听到吕柘的话,印章竟然盖不下去,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散,说道:“你竟然是为了这个来求我,韩氏一门待你不薄呀!”
吕柘听出他语气不善,急忙抬头,只见他脸色冷峻,目光犀利,隐隐现出杀机,心知不妙,连忙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过是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哥哥就算恼怒我,还请看在佛祖的面上,施以援手。”
杨次山冷着脸沉默片刻,说道:“韩?腚星崞舯?耍?斡眉橥??蘸拿窳c?媒?缴琊15谖o罩?校??湓?婧写蠊t诔?3?业弊嗝鞒?3?ㄍ饪?鳎?弦幻帕粝卵有?慊鹬?恕!彼底牛?嫔?ソズ突骸?p> 吕柘却忧心未消,说道:“哥哥如今圣眷正隆,既有此心,何不传话于大理寺中,使她母子稍缓刑狱之苦。”
杨次山冷漠的说道:“大理寺归礼部管辖,我无能为力。”
吕柘还想再说,却听杨次山冷冷的说道:“这乞丐当初也曾与我相识,我念及旧日情意,也曾施以援手,奈何他劣性难改,只知贪玩胡闹,已经无药可救了。”
将手中印章盖在画作之上,稍作凝视,揭起画作扔在吕柘面前,说道:“你好好看看吧!”也不顾那印章是珍贵之物,扔在桌上,扭头走了。
印章被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吕柘循声望去,只见那印章洁白如凝脂,中间处有一些淡黄色的瑕疵,如祥云一般,工匠巧施妙手,用黄金铸成瑞兽镶在其上,颇有浑然天成之妙。
吕柘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急忙问道:“你从何处得到这枚印章?”
杨次山根本就不回头,冷哼着走了出去,将他扔在书房之中。
其实不用他说,吕柘也已经想到了,当初魏斌就怀疑是衙门里的人偷偷拿走了印章,并将疑犯直指黄秋令,只可惜并没有凭据,吕柘又急于将这件事揭过去,于是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吴三省身上,害的他被乱军踩踏而死。
黄秋令从一个七品的县丞,突然变成了五品的朝官,出入杨府毫无禁忌,自然是凭了这枚印章从中牵线,傍上了杨次山这棵大树。
吕柘苦笑着往出走,心中已经没有了愤怒,越来越多的自责堆积在心里,自己何尝只是欠韩?的人情债,还有吴三省,胡三,就连魏斌,也因为自己而断送了前程。想要还,又拿什么还!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到头就睡,睡梦之中,韩?跃马持枪冲了过来,大喊道:“兄弟莫慌,我来救你。”又见胡三持刀站在自己身旁,说道:“我只是护在你身边。”吴三省晃动着手中的镣铐,挺着胸膛喊道:“我没拿,我没罪。”吕柘只想躲避,却被他们围在中间,动弹不得,突然间,一个小女孩冲过来,抱着自己的腿狠狠的咬咬了一口,抬头时,已是满脸的鲜血,嘴上还咬着从自己腿上扯上的一块肉。
那疼不仅在腿上,更在心里,仿佛有无数双手,抓住了他的心,拼命的撕扯,吕柘大喊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上下汗水淋淋。
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抚摸着他,一个慈爱的声音响起:“别怕,别怕,娘在这里!”床前点着一盏烛台,夫人坐在床边,将吕柘紧紧的搂在怀中。
吕柘从梦中惊醒,却仍旧无法摆脱那份自责,哆嗦的说道:“我只会胡闹,我只会胡闹。”烛火照亮床前尺许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的黑暗,吕柘像孩子一样偎依的夫人怀里,感受着温暖与慈爱,穿越者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心中在没有任何的禁忌,将心中的自责与委屈原原本本的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