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穆清清日记记载,在荀漠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他命中的劫数,歌妓锦鸢。对于这件事穆清清一直深感愧疚,身为女人的穆清清在荀漠面前一直毫无顾忌,上树打鸟,下河摸鱼,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简直活得比我这条女汉子还要女汉子,让荀漠逐渐淡忘了女人该有的软玉温香,甚至让他一度觉得男人才是自己的真爱,惊悚的他终于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下了趟山,那一趟下山让他认识了锦鸢这么个软妹子,荀漠同学毫无悬念的沦陷了。
想来荀漠也算是个人才,据他自己描述,他好歹也是剑客里面排行第一的高帅富,高帅富里面排行第一的剑客。
因为他的身份是晏国公子,理所当然的成了剑客里面身价最贵的。剑术在这个年代十分流行,但可能因为太流行,被大家争相模仿,大小贵族子弟们没事儿都爱在腰间配个剑自称剑客,导致“剑客”这个身份渐渐沦为装逼必备,这也是为什么周景怀揣着一把绝世古剑落渊,并且剑术这般高超,也都谦虚的不自称剑客的原因。
而因为周景这类人的自谦,导致荀漠又成了贵公子里面耍剑耍得最好的剑客。
在自信心爆棚之后,一度怀疑自己对女人彻底失去感觉而要在断袖的路上喜大普奔的时候,荀漠决定去青楼试一试自己的内心,探一探自己那早就碎成渣渣的节操还在不在。
于是他去了卫国第一青楼明月楼,当日正是锦鸢挂牌chū_yè,他用“剑客第一公子”、“公子第一剑客”的双重身份豪掷万金,夺下了这个宝贝。后来的事情颇为戏剧化,穆清清并未有详细记载,只知道荀漠与锦鸢的关系决裂在一个雨夜,原因为锦鸢刺了他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多亏了千寻子高超的医术和穆清清衣不解带的照顾,这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可怜的荀漠刚清醒还没来得及肝肠寸断,便被绑回去做了王。
如今大家都知道晏国的新王特别玩世不恭,行径特别荒诞,性格特别不羁,但他一个女人都没有,估计这世上也只有穆清清和我了解他这段肝肠寸断的小往事。
“我真想找她问清楚啊。”荀漠捏着酒杯颇显不甘。
我点头表示赞同,也是真心劝道:“虽然你心有不甘,但还是不要自暴自弃,至少为你们荀家留几枚香火。”
他抬眼,说的是:“清清,你何时变得这样俗气了?”
我讶然:“我从来就没有超凡脱俗过啊!”
想了想,又道:“其实比起香火,师姐我更担心你一个心理扭曲,弄不好你这袖子就要断了!”
荀漠头也不抬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爷喜欢女人。”
我放下心来:“那就好,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每朵菊花都需要爱护。”
他瞥我一眼,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捏着酒杯唤我一声:“清清。”
“叫师姐。”
“……好吧,师姐,其实周景真的不适合你。”
“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若不是醒来已经被送入洞房,我真会认真考虑一下。
荀漠看着我,一脸认真:“若是哪天过不下去,就来找我。”
我抱头做苦恼状:“你何苦这样咒我,再不济,我还有我爹啊。”
他盯着我的眸子闪了几闪,很突然的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
第二日我们辞别荀漠,一路启程回了卫国,我一路精神颓废。
周景抬眼看了看我,说:“过来。”
我挤在角落,作悲愤状。
“跟你说个事情。”
我埋头。
“你一定很想听的。”他继续引诱。
我忍了忍,没动。
他却一挪地儿,一下揽住我:“你还真会使性子。”
“我没有!”
他抬头,故作思考状:“我来想一想,你在气我那夜没有用通灵璧换你?”
我抿嘴不答,却被表情出卖。
他低笑两声:“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
我皱眉。
“我完全有能力将你救下,何须多此一举?”
我如所有怀着小言梦的姑娘们一样,也希望我喜欢的男人会为我的安危担心得方寸大乱,可周景不是这样的人,无论是做侯爷还是做生意,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每一个笑都有含义,每一句话都不会多余,每一个动作都有内容,他像一个精密的仪器,步步精确。
至少他并没有无视我的安危,我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生气了。
我被自己这样卑微的想法惊到。
于是我继续不忿:“你在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他低笑:“那晚并非荀漠的剑快,我早已出剑断了那刺客的腕筋,即便荀漠不砍下他的手臂,你一样会安然无恙。”
“那……万一呢?”我不甘心。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一紧,笃定道:“不会有那样的万一,我从来不会让任何万一出现。”
我表示受用,窝在他怀里,突然仰头,惊奇道:“你这是在跟我解释?”
他低头:“随你怎么想。”
我坐直身子将他盯住:“你为何要跟我解释?”
“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我不依不饶。
他闲闲坐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端正坐好,心中却朵朵绽放着名为喜悦的大花,我从来都觉得,没有任何人应该成为其他人生活中的配角,所以周景,我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写一个故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