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保持着遁走模样还未来得及收回,只得干咳两声用以掩饰这比较猥琐的姿势,然后正了正颜色,恳切道:“南宫公子于危难之中救了小女子一命,现如今醉成这样,定要伤身,此刻我得在他身边随侍左右,方能报公子搭救之恩,恐怕不能伺候小侯爷……”
我后话还没说完,只见南宫逸诈尸一般突然抬头,来一句:“本公子可不要你伺候,叫那些舞姬去本公子的房间。”话音刚落,继续昏死。
我看着不省人事的南宫逸神色复杂,内心纠结。
周景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瞥我一眼:“还不走?”
周景保持着他晚睡看书的习惯,挑灯夜读,屋里熏香阵阵,熏得人恹恹欲睡,一开始我还能强打精神,后来实在捱不下去,趴在一边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被人抱上床榻,听到一两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早上我在周景的床上惊悚醒来,此刻我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宽了,头发也散了,心中顿时惨叫一声。周景不在屋中,我捶着脑袋死命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奈何一片空白。
我怎么能睡得这么死!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我精神恹恹,颓然下床,昨晚那群舞姬冲开房门蜂拥而上的围观我,迫切的央我传授心得,像我这样相貌平平,胸也平平到处都平平的姑娘,到底是如何搞定周景这种冰山高富帅的。看着她们仰着脸一脸迫切的模样,我顿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何其让人想去一头撞死。
“呀!”有人恍然大悟般的惊叫一声:“莫不是这位姑娘的床上功夫十分了得?!”
她话音刚落,周景的湖蓝色袍角已经飘进房来。
舞姬们望着我一脸求知的渴望,我当机立断的用扫帚将她们扫了出去。
周景十分悠闲的抄手靠在门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撑着扫帚立在门口,无视他的目光,深沉的望向远方以掩饰内心的纠结情绪,耳边却幽幽飘来一句:“她刚说得没错,昨晚你的功夫甚好。”
我连人带扫帚扑倒。
早间南宫逸还未酒醒,周景拖上我去视察南宫家的铺子。他在一边跟南宫逸的管家说着生意,我跟在一边漫不经心,暗中观察着周围环境。一个小贩将一串晶黑的手珠晃到我眼前:“姑娘,黑爠手串要吗?”
黑爠石,听穆老爹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儿,如果没出那档子事儿,他打算这次收了兵亲自去西陇那边寻找,然后替他莫须有的小外孙雕一匹小马来玩。心中忽然一阵触动,我摸摸口袋中并不算鼓的钱袋子。
小贩见我神情闪动,认为有戏,殷勤介绍:“这可是西陇出产的宝贝石头,可难寻了。其身不仅晶亮耀黑,而且坚硬过玄铁,怎么都不会掉色掉光。”
“恩。”我盯着黑爠石,摩挲着口袋中的银子。
那小贩将手串在地上划上几次,再拿起来与我看:“瞧,我可不骗你,正宗黑爠石。”
黑爠石在这砂砾地上狠狠划过,竟跟没事儿一般黑亮得晶透,毫无损伤,看来不假。
“多少钱?”
“一百两。”
我噎了一噎,这小贩就跟看到我口袋中银子似的,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若买了它,我真的只能卖身在南宫逸这儿了,我伤感的抚着手串,想着穆老爹人都去了,我倾家荡产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将这石头放去他的坟前,也算是报答报答他吧。
打定主意,我十分肉痛的掏出一包银子。
小贩眉开眼笑:“姑娘你真识货,这么珍贵的黑爠石你也只有在我这儿能买到这个价。”
一只手拦在小贩前面接过我的银子,顺便将黑爠石手串也接了过去。
小贩愣了一愣,将周景打量一番,更加殷勤:“瞧公子这身打扮一定是识货之人,黑爠石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我这手串卖一百两实在不贵,统共十个珠子,算下来一个才十两,如何贵得?”
我“唔”一声表示赞同。
周景淡笑,晶黑的串珠从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摩挲而过。他把玩一番,却不发表意见。
小贩略急,从他手中接过手串又在地上划拉几次,表明货真价实。我见那怎么也划不伤的晶亮珠子,真心赞叹:“真是罕见呀。”
周景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这手串不过十两而已。”
小贩急了,举着手串道:“公子真会说笑,十两银子买我一个黑爠石而已,这一串……”
他话未说完,手中珠串已被周景抢到手中,他一撩袍角,在地上一划,一颗莹莹黑珠应声而裂。小贩赶紧上前阻止,被唐劲挡住。
最终,周景举着唯一一颗完好的珠子,冲小贩温和而又谦谦有礼道:“你看,本公子就说这手串只值十两。不过……”他顿了顿,示意唐劲:“即便是做假的也要本钱,给他二十两不用找了。”唐劲丢给小贩二十两银子。
周景转身将一颗黑爠石放在我的手心。
我暂时没反应过来:“这……”
周景神色不动的看我一眼:“你该不会没发现他每次划给你看的都是同一个珠子吧?”
“……”
付完钱的唐劲不忘落井下石一句:“姑娘好笨,一百两哎,送给我也好。”
小贩早已开溜,我找不到人撒气,只能垂头丧气。
一双手在我深埋的头上抚了抚,我受不了这种被顺毛的动作赶紧跳开,见周景带着一丝莫名笑意说道:“若是笨一点,倒真是好的。”
女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