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和年修站在原地没动,瞧着那一团黑影跌落在墙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外头有暗卫几欲冲进来,被年修一个眼神给退了回去。
“真是没用,每次都是摔下来的,不是自诩轻功天下第一,牛倒是吹飞了,怎么不把事办得漂亮?”年修无奈的瞧着墙根底下的动静。
苏幕原是想走,但迈开步子又旋即转了回来,“年修!”
“是!”年修赶紧上前,终于将妙你……”
话,到此为止。
苏幕和年修都发现了不对劲,妙笔书生挨揍不是头一回,但这一次却是带着血回来的。
二人皆是一震,年修赶紧把人背进了屋子。
烛光下,总算是看清楚了。
“年修,去找人!”苏幕一开口,年修便明白了,紧赶着往外跑。
妙笔书生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冷汗涔涔,唇角处溢着血,整张脸可谓惨白到了极点,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要、要不是我跑、跑得快,明年今日,你们就得、得给我鞠躬了!”
“还能开玩笑,说明毒性不烈!”苏幕的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面色微沉。
妙笔书生虚虚的睁着眼皮,“那是、是自然,中毒之初就吃、吃了药,若是压不住,就死半道上了,哪里能回来!”
“所幸不是鹤顶红之类。”苏幕松了口气。
这小子运气好,不是什么烈性剧毒。
李忠拎着药箱进门,心急如焚,“怎么好端端的,又中毒了呢?”
“不是我,是他!”苏幕头一撇。
李忠眉心一皱,瞧着床榻上还剩下半条命的妙嘛,画点高山流水、花红柳绿的便是,你说你……总盯着人家姑娘沐浴更衣,宰了你都是轻的!”
说话间,李忠已经坐在了床沿,赶紧拿出了脉枕,给妙笔书生诊治。
苏幕退到一旁坐着,烛光下,瞧着妙笔书生胸前起伏得厉害,可见这小子吃了不少苦头。
只是,这毒是怎么来的?
“让他去睿王府画个真人像,怎么就弄成这样?”年修亦是想不明白,“难道是被睿王府的人发现了?”
苏幕摇头,“以他的轻功,我追他尚且吃力,睿王府还没有这样的本事,若是高手如云的皇宫,尚且有可能。”
“那他这是撞了哪门子的血霉运?”年修近前瞧了瞧,“真是命大!”
顿了顿,年修回眸,“爷,您说是不是那个柳如芝……会手脚功夫?毕竟,这小子是去看她的,如今伤成这样,肯定跟那女子有关。”
这也是苏幕心中所想。
李忠捋着袖子,仔细的为妙笔书生施针,半晌过后,才拭汗转回桌案前,倒了杯水喝着,“所幸不是剧毒,且他身上一直带着解毒丸,虽然未必能解毒,但能暂缓毒性,赶得及回来解毒。”
“这是什么毒?”年修忙问。
李忠放下手中杯盏,“蛇毒。”
“蛇毒?”年修愣怔,“这小子是被蛇咬的?”
李忠望着妙笔书生,“这是提炼过的蛇毒,混合了曼陀罗籽,让人在中毒的瞬间,有些四肢麻痹,等到醒过神来,蛇毒已经蔓延全身。”
“不是蛇咬。”年修恍然大悟。
李忠摇头,“自然不是。”
“他现在如何?”苏幕问。
李忠报之一笑,“放心吧,死不了,这小子素来运气不错,只是这般一折腾,身子虚弱而已。待会我取了针,再连着吃上两副药,排出余毒,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晕了。”年修瞧着双目紧闭的妙笔书生,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李忠点点头,“我不是说了吗?曼陀罗籽能让人麻痹,他能撑到这会已经不容易。哦,就跟你们中了软筋散是一样的,浑身乏力,四肢麻痹,使不上劲。”
“如此说来,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年修道。
李忠笑了笑,“那是自然,否则早已晕厥在路上,毒发身亡,所幸这小子跑得快,命大!”
“等着吧!”苏幕说。
年修颔首。
烛火摇曳,一室寂静。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妙笔书生才堪堪醒转过来,面色依旧苍白,如李忠所言,即便解了毒,身子仍是虚弱。
“爷?”妙笔书生嗓音低哑,“偶、偶是被那凉闷坑的。”
提起这事,妙绪激动。
苏幕坐在了床沿,“先别说了,把药喝了!”
药,早前就备下了,一直在炉子上温着。
年修端着药上前,将妙笔书生半搀起,仔细的喂了药,“李大夫说,这药醒了就得喝,只有这样才能跟上施针的效果,让你尽快排出余毒。”
待妙笔书生吃了药,年修将软垫子塞在其后,让他能靠得舒服点。
“爷,那旅人死个狠人。”妙笔书生气呼呼的开口,吃力的喘着气,手指尖还是木木的,可见这毒虽然一时半会不致命,但能让人极为痛苦。
闻言,苏幕瞧了年修一眼。
“你有点大舌头。”年修仔细的瞧着他,“难怪李大夫出去的时候,交代我们别着急,让你慢慢说。”
妙笔书生捂了一下嘴,眉心皱得紧紧的。
“你能写吗?”年修问。
妙笔书生的手有些麻木,但是鬼画符总比大舌头要强得多。
“吃了药,排了毒就没事了!”年修瞧着这小子丧丧的模样,委实有些不忍心,“不会一辈子大舌头的。”
妙笔书生点点头,巴巴的瞅着苏幕。
“喏,纸笔!”年修将纸笔递上去。
苏幕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