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李珏拂袖转身。
瞧着他转身离开,柳如芝忽然神情一震,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着行至身边,被人拖拽上前的王妙琳,“你的孩子,真的不是睿王的?”
“我都说了,不是!”王妙琳咬牙切齿。
柳如芝没说话,拖着沉重的双脚,走上了斩台,站在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底下的人头攒动,没想到都快死了,竟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她。
“殿下,时辰不早了!”底下人行礼。
李珏高高在上,眉眼沉沉的望着被验明正身的女子,自己将一颗心都捧给她,她竟没有半分动容,心心念念着那个死人,说来也真是可笑至极。
庆安行礼,“殿下,皇上诛杀之事,您为何不予以告知?”
“本王若是说了,她定是心心念念着,想要快些死了追随他,本王偏不如她所愿,即便到了阎王地府,本王也要让他们失之交臂,就此错过来生!”李珏眦目欲裂,目光冷戾的扫过前方。
底下人快速回禀,“禀殿下,已为犯人验明正身。”
李珏捏着令牌的手,止不住的轻颤着,直愣愣的目光,牢牢的黏在柳如芝的身上。
茶楼里。
苏幕瞧着窗外的日头,幽幽开口,“时辰已到。”
午时三刻,斩立决。
“殿下?”庆安轻唤。
李珏眼角发红,眼眶湿润,哆嗦着手握紧了令牌,终是别开头将令牌丢了出去,“斩!”
一声令下,刽子手提刀。
刹那间,手起刀落。
血色模糊,香消玉殒。
苏幕紧了紧手中杯盏,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得,只是瞧着李珏那副样子,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一个情根深种,一个恨意无边。”苏幕摇摇头,“原就是一场孽缘!”
门口传来动静,年修快速出门。
须臾,年修没回来,沈东湛倒是走了进来。
“我就猜到,你会在哪个角落里看热闹。”沈东湛合上房门。
苏幕扯了扯唇角,“你不也是吗?”
“这桩案子落定,睿王府和简家的事儿,算是彻底了了。”沈东湛行至她面前,微微弯腰,音色低沉的问,“身子好些吗?”
苏幕侧过脸瞧他,“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她那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他的伤势,才是真的严重。
“我没事!”沈东湛拂袖落座,毕竟是青天白日的,倒也不敢太过分,免得真的被人抓住把柄,对她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想了想,沈东湛将一张纸条搁在了她面前,“你要的东西。”
“什么?”苏幕不解。
沈东湛伸手挪过她跟前的杯盏,顾自浅呷,“茶还有这么多,水温却是凉了,可见方才的场景对你有所触动。”
“杀人,又不是没见过。”苏幕随手摊开那张纸,“这是……”
沈东湛放下手中杯盏,转头瞧着斩台上,拂袖而去的李珏,柳如芝是重犯,死了之后也得曝尸三日,若想为她收尸,必会惹怒皇帝。
人都死了,睿王自然……
“皇位终究胜过一切。”沈东湛笑得有些嘲讽,“在密室的时候,我发现你对栾胜的石像很感兴趣,想必回来之后一定会去找石像的秘密。”
苏幕瞧着纸上的地形图,“你……”
“这事你若查起来,保不齐会惊动栾胜,倒不如我去查。栾胜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不少,只会怀疑我想对付他。”沈东湛勾唇,“那尊石像与尚远的仕女图一模一样,你肯定会去找尚远求个究竟。”
苏幕低头一笑,“你竟是都找到了?”
“宫里的事,除了栾胜就是锦衣卫最清楚,我若想查,比你这投鼠忌器的,要容易得多。”沈东湛指了指图纸上的那一点红心位置,“这里,就是尚远的关押之处。只是,那石像到底有何不妥?”
苏幕抬眸看他,“若我告诉你,石像上雕的簪子,是我娘的……你信不信?”
“信!”沈东湛几乎没有犹豫,“明夜子时,我在宫里等你,你听我安排!”
苏幕愣怔,“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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