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李珏不敢下筷的样子,尚远满脸都写着鄙夷之色,所谓的天之骄子,到了关键时候竟是个无能鼠辈。
贪生怕死,怂包至此!
“睿王殿下这是在担心什么?”尚远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将菜肴夹进了自己的嘴里,“是不满意这样的菜式,还是觉得本侯在这菜里下了毒?”
听得“下了毒”这三个字,李珏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就差没当即站起,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怎、怎么会?定远侯对朝廷忠心耿耿,本王怎么会有此担心?何况,定远侯已经答应,要随本王回殷都,侯爷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尚远笑了一下,“殿下所言甚是。”
说着,又将视线放在了一旁站着的沈东湛身上,“沈指挥使为何站着,坐下来一起吃吧!说起来,本侯与你父亲沈丘,交情匪浅,你也算是本侯的半个侄子。”
“尚伯父……”
沈东湛话音未落,尚远便打断了他的话,“你既尊本侯一声伯父,那便坐下来罢了!公私分明是好事,只是眼下是洗尘宴,将你那套办差的事儿,放一放!”
“沈指挥使一道坐吧!”李珏开口。
闻言,沈东湛再也没了拒绝的理由,躬身行礼后,淡然坐定。
“开席吧!”尚远望着沈东湛。
瞧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容脸,周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下意识的握紧手中剑,这老狐狸摆的鸿门宴,真是让人紧张。
笙歌燕舞,美人如云。
眼下这样的天气,尤其是夜间,凉意不减。
可眼前这些飘来飘去的女子,一个个身着单薄的纱衣,巧笑倩兮,美眸盼兮,于火光中尽显妖娆,舞姿曼妙,身段婀娜。
有了这些莺莺燕燕,方才紧张的气氛,便缓解了不少。
沈东湛睨了一眼容色稍缓的李珏,沉沉的低叹了一声。
“怎么东厂的人没来?”尚远问。
李珏佯装没听见。
沈东湛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来,“沈某身受皇命,不问缘由。”
言外之意,鬼知道皇帝为什么不让东厂的人过来,你若有疑问,自己去问皇帝。
“贤侄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尚远口吻轻蔑,“这倒是跟你爹截然不同,若换做你爹那脾气,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半点都不含糊,对权势名利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沈东湛现在就是栈恋权势?
“家父素来如此,这些年仍是不改初衷。”沈东湛一语带过。
尚远端起杯盏,浅笑了一下,“都说虎父无犬子,想来你这功夫,也都是承袭了你爹。”
沈东湛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
忽然间,倩影婆娑,曲调微变。
周南无奈的叹口气,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可不……现在就赶着出来添乱了,没瞧见这鸿门宴都没人敢动筷?
一曲东风调,美人舞婆娑。
尚云茶忽然出现在舞池中央,薄纱覆身,媚眼如丝,矫揉造作之态,有人欢喜有人厌。
周南下意识靠近自家爷,好似这样,能分走他一半的汗毛直立。
还真别说,沈东湛亦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尤其是尚云茶冲他抛媚眼的时候,简直就是折磨!
“爹!”尚云茶妖娆近前。
浓郁的胭脂水粉气息,冲得沈东湛眉心紧皱,让他想起了花楼的那一夜,熏得他连酒味都快闻不到了,真是糟蹋!
“睿王殿下,这是小女云茶。”尚远介绍,“还不快敬睿王一杯。”
尚云茶端起杯盏,经过沈东湛的时候,冷不丁脚一崴,身子飘飘然的冲着沈东湛怀里倒去,恰沈东湛坐着,若是真的倒下来,必定是坐在他膝上,由着他抱个满怀。
哪知……
背后硬邦邦的,尚云茶心下觉得不太对。
一回头,周南扯着二皮脸,笑问,“尚姑娘,没事吧?”
尚云茶先是一怔,俄而面上笑意全无,愤然站起,“要你多管闲事?”
“我这不是怕您摔着吗?这衣衫单薄的,万一摔在地上,顺带滚一圈,还不得冻死?”周南笑着解释,“尚姑娘,您说是吗?”
尚云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狗拿耗子!
周南皱眉,“尚姑娘您是崴了脚,还是中了风?我怎么瞧着,您这眼珠子瞪大,呼吸急促,嘴眼歪斜,貌似……”
“放屁!”尚云茶气不打一处来,“会不会说人话。”
周南喉间滚动,讪讪的往后退,“扶人还扶出祸来了。”
“云茶!”尚远及时开口,“不许胡闹。”
李珏还坐在那里,闹起来太难看。
再者,从始至终沈东湛都没吭声,由着周南在那唱对手戏,意思何其明显。周南的一举一动,都是沈东湛授意或默许!
尚云茶跟周南较劲,就是在跟沈东湛较劲。
尚云茶咬咬牙,终是没再多说什么,重新端起杯盏近前,“睿王殿下,云茶敬您一杯!”
李珏瞧着眼前的妙龄少女,容貌绝佳,身段婀娜,媚骨天成,真是个妙人,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尚姑娘客气了!”
杯酒下腹,李珏心下微定。
尚云茶便跟在李珏身边伺候,时不时的拿眼睛瞟着沈东湛,奈何沈东湛如同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那里,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就是不看他一眼。
有那么一瞬,尚云茶真想把沈东湛摁进碗里。
这白米饭,有她好看?
她还不如他手里的一碗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