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那副样子,肯定没安好心。”周南白了他一眼,“这还用得着问?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小子现在是躺了太久,没力气发威,等到吃饱喝足,肯定得作祟。”
底下人自然担虑,“那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人吃亏?
“傻不傻?”周南轻嗤,“由着他胡来,还不得坏事?纵然是皇子又如何?放跑了定远侯那老小子,咱们都得跟着受牵连。”
底下人诧异,“那怎么办?”
周南轻呵,瞧着手中的馒头,“瞧好吧!”
“你可悠着点!”底下人还不知道这位周大人?草莽出身,素来口无遮拦,行事莽撞那都是常有的事,“别惹大人烦忧!”
周南横了他一眼,“我瞧着像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吗?瞎了你的狗眼。”
众人默然。
这一个个的眼神,瞧得周南心里发虚,“行了行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不就是个睿王嘛,小样,还收拾不了你?
“睿王殿下,您吃点喝点,攒点力气?”周南行礼,弓背哈腰的将东西递上,“这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不吃,怕是要饿死了。”
庆安点头,“殿下,此处的确荒芜。”
方圆十里,无有人烟。
李珏抖着手,冷着脸,身上真的半点气力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下的什么药?不吃,委实撑不过去,等吃饱喝足,他定是要寻沈东湛算账的。
他是天之骄子,是皇子啊!
敢这么对他,简直岂有此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南送了东西,便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瞧着李珏将东西一点点的吃下去,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么一来倒是省力得多了。
“殿下,您慢点吃!”庆安在旁伺候着,“等着咱们回到了殷都,便是大功一件,皇上一定会嘉赏您,对您刮目相看。”
李珏等的便是这一日,“待本王回到了皇宫,一定要参这沈东湛一本,居然敢对本王下手,害得本王如此……”
“殿下,您又忘了高人的嘱咐了?”庆安忙宽慰。
李珏一愣,当下回过神来,“是本王过激了,本王只是气不过。这馒头,怎么吃?干巴巴的,硬邦邦的……”
“您将就着点,等回到殷都便好了!”庆安递了水。
吃了馒头,喝了水,李珏的精神头自然好了不少,只是这嗓子一直痒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太虚弱,被这林中的风一吹,有些冻着了?
“殿下,怎么了?”庆安狐疑的望着他。
李珏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有点难受!”
方才还好好的,这会说话居然有些沙哑,似乎是真的染了风寒。
“奴才搀着您回马车上去吧?”庆安忙道,“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真的受了凉,怕是会有危险。”
李珏最是惜命,自然舍不得把自个折在此处,“扶本王回车。”
起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瞧了一眼不远处,被关在囚车里的尚云茶,原本娇俏的美人,此刻蓬头散发,何其狼狈不堪。
“殿下?”庆安低唤。
李珏缓步朝着尚云茶走去,站在囚车外头,瞧着蜷在囚车一角的尚云茶,美则美矣,可惜是定远侯的女儿。
“睿王殿下!”尚云茶忽然扑上来,梨花带雨的望着他,“云茶是个弱女子,父兄做了什么,委实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求睿王殿下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周南远远的看着,“哎呦,这女人要使坏!”
“都关起来了,还能使坏?”底下人不解。
周南裹了裹后槽牙,掉头就走,“你懂个屁!盯着点,我去找大人!”
“是!” 林子里,沈东湛与申涛交手。
虽然申涛资历老,内劲浑厚,但沈东湛步步紧逼,身手敏捷。
一开始,申涛占了上风,然则他终究不似沈东湛年轻,精力旺盛,沈东湛从最初的只守不攻,变成了最后的稳操胜券。
申涛疲于应付,已然架不住沈东湛的招数。
眼见着是要拿住申涛,谁知……突然间一声炸响,是从林子那头传来的,而那头,正是钦差队伍所在处。
沈东湛眯起危险的眸,纵身在上,冷不丁一剑劈下,“你敢劫囚!”
“兵不厌诈!”申涛咬牙切齿,“今儿我便赔上这条命,也得救走侯爷!”
沈东湛原是想留他性命,如今看来,终是自己太过心慈手软,若是苏幕逢着这样的境况,只怕早就下了死手,绝对不会给申涛喘息的机会。
人与人,果真是不同的。
他输给她,的确是有原因的。
周南原是来寻沈东湛,骤然听得动静,当即折返回去,四面八方涌现的死士,宛若蚁群一般,直扑三辆囚车。
“劫囚!”周南二话不说,持剑冲上去,“劫囚者,杀!”
想在锦衣卫手里劫人,简直可恶,周南一剑劈了迎上来的死士,纵身落在了尚远的囚车上方,尚家兄妹丢了倒是无所谓,唯有尚远……绝对不能丢!
“守住囚车!”周南厉喝。
锦衣卫当即围拢上来,将尚远的囚车包围得水泄不通。
“杀!”
“救侯爷!”
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场面乱作一团。
生生将李珏的面色,吓得惨白如纸,领着亲随,躲在马车边上慌乱至极,谁都不知道这场面该如何收拾,恰沈东湛又不在。
周南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