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如此,这帮人便觉得自己好似捡到了宝,直觉已经保住了性命。齐侯府的世子妃,其身份地位比东厂的阉狗,不知要高上多少,若然有所损伤,朝廷也不会放过苏幕。
年修犹豫了,这可了不得,万一真的伤了人,齐侯府秋后算账,一状告到皇帝那里,别说是他家千户大人,饶是整个东厂,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皇帝对齐侯府的态度,都是明摆着的事。
“放我们走!否则,就杀了她!”那人怒喝,拖着女子缓步朝着正门行去。
年修咬着后槽牙,被人威胁的滋味,真是难受极了!
顾西辞站在楼梯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却只见苏幕拂袖落座,顾自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抿一口,“你们跟了我一路,眼见着是要到殷都了,所幸我给了你们这么个机会,你们竟不好好珍惜,趁此杀了我?”
“阉狗,你杀我五毒门这么多兄弟,我们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大门已经打开,临出门前,挟着女子的那人,恶狠狠的吐着低冷的诅咒,“你这种断子绝孙的阉贼,早晚会被人千刀万剐,死后定遭戮尸,死无全尸!”
年修眦目欲裂,手背上青筋微起,他们这些人,最恨的就是被人骂“死无全尸”这四个字。
活着的时候,便已身子残缺,若是死了还不能囫囵个,据说……到了阎王地府,都不能转世投胎,得当个游魂野鬼,或者下十八层地狱。
“走!”那人一声低喝。
谁知下一刻,骤然低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
架在女子脖颈上的剑,“咣当”一声落地,那人连哼都来不及哼,已然笔名当场,眉心一点殷红,有瓷片从后脑贯出。
一招,毙命!
苏幕气息紊乱,面上依旧沉冷狠绝。
看准机会,年修飞身而上,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砍断了伸向那女子的、江湖人的手。
刹那间,血色嫣然,惊得两个女子厉声尖叫。 便是在这惊叫声中,年修手起剑落,与一众蕃子齐齐出手,解决了这帮江湖人,如之前所言,一个不留。
外院的大门,冷不丁被人踹开。
率先闯进来的是周南,乍一眼院子里两个捂着脸尖叫的女子,骇然心惊,当即持剑冲上前,冷然直指年修,“放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年修剑上染血,唇角扬起一抹嘲讽,“锦衣卫,是否人人都如你这般眼瞎?”
没瞧见这满地的尸体?
没瞧出来经历了一场厮杀?
若不是自家爷出手救了这女子,只怕锦衣卫来得再快,也只能为其收尸。
苏幕立在檐下,瞧着跨入门内的沈东湛。
四目相对,各自凛冽。
沈东湛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再瞧着这满地的尸体,以及那一人额心的一点血迹、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下有些了然。
苏幕敛眸,帕子轻轻拭去指尖的血迹,“沈指挥使来得有点晚,我这一不留神,坏了你英雄救美的好事。”
语罢,她随手将帕子丢给身边的蕃子,款步走下台阶。
沈东湛瞧一眼惊慌失措的女子,低声喊了句,“柠儿。”
沐柠当即抬头,满脸是泪的奔向沈东湛,当即扑进他怀中,哽咽着喊了声,“东湛哥哥!”
便是这三个字,让苏幕猛地顿住脚步。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呢?
汗毛直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看的眉,拧到了一处,苏幕深吸一口气,“沈指挥使的未婚妻,居然沦落到身边无人,只身出门的地步,到底是宁侯府不够重视,还是艺高人胆大呢?”
“你放肆!”那小童厉喝,怒然直指苏幕,“我家小姐不会功夫又如何,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小姐身份何其尊贵,岂容尔等亵渎。”
苏幕眼角眉梢微挑,“齐侯府的世子妃倒是没什么脾气,就是娇惯了点,反倒是这奴才……真是半点都没有奴才相,想必是觊觎沈指挥使的美貌,要与她主子同侍一夫吧?”
小童面色陡然泛白,“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都看得见。”苏幕神色寡淡的,将扎在树干处的瓷片拔出,上头还沾着血,“还有,我最恨别人拿手指着我,除非你能踩在我的头上,否则……”
“啊……”
刹那间的尖叫,周南来不及护着,沈东湛又美人在怀,根本腾不出手。
小童的掌心已被瓷片贯穿,鲜血直流,方才的嚣张跋扈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目狰狞,以及对死亡的惊恐。
苏幕勾唇,“方才我救了世子妃一命,现如今用这婢女的一只手偿还,想必世子妃不会不舍得吧?”
一条命,一只手。
相较而言,划算至极!
“书香?”沐柠惊呼,慌忙上前用帕子捂住了她的伤口,流着泪疾呼,“书香,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东湛哥哥,快帮我找大夫!”
沈东湛没说话,睨了周南一眼。
周南:“??”
“找大夫!”沈东湛皱眉。
这都瞧不明白?
周南舔了一下唇,转而瞧着满院子的东厂蕃子,“这里……”
“带着她们两个一起走。”沈东湛说。
周南恍然大悟,“是!”
是以,周南赶紧上前行礼,“沐姑娘,卑职带你们去找大夫,快些跟卑职出去罢!”
“东湛哥哥?”沐柠梨花带雨,精致的小脸满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