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飘起了稀落落的小雨,如诗一般充满着一种别样的柔情,让这充满粗犷气息的边疆也是沾染上了一丝异样的风情。按理来说丝丝细雨,绵绵沾衣欲湿,这种场景是不怎么应该出现在这塞外边陲之地的,而今却是着实有几分反常。
“蒙二将军,情况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分作几路派出去的兵马再度汇聚到了一起,纷纷向蒙诗雨回报起巡查的状况,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一切正常!
“回!”聆听完麾下兵马的回报之后,蒙诗雨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回”字之后,便是向着蒙山及恺斯姆所在的方向回奔而去。或许这唯一不同寻常之处便是这熟悉又陌生的天象吧,望着天空,蒙诗雨思绪飘飞,忍不住有些浮想联翩起来,当年的他应该就是在像今晚这般的夜空下渡过了朗姆多河的吧?风萧萧兮卷细雨,那萧瑟中带着些单薄,异常模糊又格外清晰的身影,时常在蒙诗雨的梦中徘徊,想象中带着点真实,虚幻中带有些悲壮的画面成为了蒙诗雨至今以来最为难忘的场景。
“蒙将军,那些灾民可妥善地进行安置啦?这一两日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向马兰防线,似乎情况有些出乎我们先前所料,并非如同想象的那般乐观呀。”一路行来,看着生活还算宁静,似乎并没有受到风灾多大波及的诛元镇的镇民们,恺斯姆不由自主就联想到了马兰防线一带的大量灾民,本来愉悦的心情瞬间又是起了变化,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丝阴影,忍不住询问起蒙山来。
“回殿下,末将这些日子已经派人尽可能地将灾民收拢聚集在一起,如此一来也是便于更妥善和方便的进行安排。不过若是依照这几日灾民激增的趋势来看,恐怕不久之后,马兰防线也是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依照帝国的律法,军粮是不能够轻易动用的,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拿供养马兰驻军的粮食来救济灾民的,否则……”说到灾民,蒙山脸上的神色明显随之一暗,显然现如今马兰防线一带的灾民情况不容乐观。毕竟马兰防线的驻军本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的而设的,若要说上阵杀敌守卫边防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要论到救济灾民那就实在是没有什么丰富经验了,加之马兰防线处于边陲之地本就物资贫乏,想要救济灾民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像此番如此大规模的风灾也着实罕见,突如其来之下才会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上表帝都的奏章一直没有回音,却是不知道父王和元老院的那帮元老们对此是抱着如何一种态度!对了,蒙将军派往安阳的信使如今情况如何?”说到帝都和元老院,恺斯姆心情变得低沉起来,就如今的情形来估计,想来帝都若真是有什么决策也是要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了。不过现如今“时间就相当于生命”这句话可是体现的异常明显,显然恺斯姆可没有将全部希望放在帝都之上,同时他其实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候帝都佳音。因此恺斯姆选择了兵分两路,除了上表奏章帝都之外,又是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书函前往安阳粮仓之地,打算以自己太子的名义向安阳候借些粮草以解燃眉之急,否则一旦马兰防线出现了什么混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估算一下日子,如今派出去的信使应该已经到了安阳,既然有着太子殿下的亲笔书信,按理来说安阳候会伸出援助之手。若真如此的话,眼前的难关我们咬咬牙便是过去了,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蒙山大致分析了一番,总的而言开始时他是抱着比较乐观的态度,不过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什么意外突发情况,因此话说到最后他又有些谨慎的补充道。
“算啦,蒙将军,此兹事宜待明日返回马兰防线后,我们再召集众将士细细商议,今夜不谈公事,当放怀畅饮。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难得有暇诸将在侧,杯中美酒须尽饮,莫使金樽空对月!”蒙山这几天的丝丝焦虑,恺斯姆也是看在眼里,因此今天难得外出畅游一番,他也是不想多和蒙山谈论这些烦心之事。先前恺斯姆只是突有所感,一时按捺不住问起,现在看着蒙山脸上的那丝凝重和愁色,他忙是又将话题引开。
”妈了个巴子,既然太子殿下有此意,那么今夜让我们痛饮一番,将那万千烦恼事暂抛于脑后!“看着恺斯姆端起一杯满满的浊酒向自己敬来,蒙山怎能示弱,况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心绪过多的影响到太子殿下的心情,因此忙是举杯回敬道,然后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喉咙里感觉到有一丝辛辣,而整个人的身子则是因为这被杯浊酒的缘故逐渐变得暖洋洋起来。
“好,蒙将军当真是豪情万丈,若煮酒论当今天下英雄,必有将军一席之地!”看着丝毫不捏揉做作的蒙山,恺斯姆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觉,本来享用惯了各种美酒的太子殿下,对于边塞的这种浊酒他是不愿意多饮的,不过而今他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是将满满一杯酒给灌了下去。“咳,咳!”或许是喝的太急被呛到了,或许是不怎么适应这种烈性浊酒,浊酒一杯下肚之后,恺斯姆忍不住剧烈咳了几声,引得周围众将士善意的大笑。
“来来来,太子殿下,饮酒无须太急,先尝尝我老蒙亲手烤制的羊肉味道如何!”酒气壮人胆,随着一杯浊酒下肚,蒙山似乎也是放开了许多,在恺斯姆面前连对自己的称呼也由“末将”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