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无畏港,在无畏港的东北方向约莫千里之外,有着一座西罗人心目中的仙山,此山名作无量山,传闻乃是仙人居住过的山,因而也被西罗人称作仙山,或者说无量仙山。
无量仙山之上修建有许多宫殿,远远望去日光照耀,云雾渺渺,似真似幻,还真是宛如仙境一般。无量仙山之上最初自然不可能有宫殿亭台楼阁等建筑,不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量仙山之上有仙人居住的传言便是传遍了西罗之地,当然那个时候无量仙山也不叫无量仙山,西罗之地也同样并非西罗之地。那过往的久远的历史已经无法考证,那么干脆让我们说说现如今的无量仙山,若是能够登上无量仙山,来到那些宫殿亭台楼阁近处,便是能够发现这些建筑不少都是最近刚刚翻修过的,装饰的那个叫金碧辉煌,甚至相比于帝都皇宫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在西罗之地,能够翻修无量仙山上建筑的除了西罗大公西天之外,自然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人,而寻常人等除非在特定的时日,否则一般而言是不容许进入无量仙山地界的。当然寻常之人也是没有能力穿过那终年环绕在无量仙山之外的薄雾,传言这些薄雾乃是仙家布下的阵法,凡俗之人若不得到接引,在看似没什么特别的薄雾之中也是只能够瞎转,运气好的话转悠了半天之后最终还能够转回到原地,至于运气不好的那就有些难说了,就算是被困住薄雾里十天半个月的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无量仙山的半山腰处有一片宽广的平台。而这平台边缘便是紧邻着悬崖峭壁,这平台对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此峰名为通天峰,同样是无量仙山的一部分。在这半山平台对面的通天峰峭壁上长有一棵老松。也不知道是生长了多少岁月,枝繁叶茂、根深蒂固那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颗老松,在日光的照耀下,这老松的阴影有时都能投落到这半山平台之上。正有诗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日落日升,新的一天很快便是来临了,胡智也果然如同他自己事先设想的那般,如同温破伦所料的那样,在太阳还未升起之际,便是秘密率领镇远号及几艘随行舰船驶离了温德港。由海路向着西罗的无畏港而去。
无量仙山的半山平台紧邻悬崖之地修建有一座亭台。上面写有“靑罗亭”三个字样。也正是在这一日邻近傍晚时分,太阳西斜,靑罗亭一边被日光照耀着。而另一边则是被通天峰峭壁上那老松的树影所掩盖着,构成了一明一暗。一阴一阳的奇特场景。靑罗亭中此时坐着一名老道,眯着眼似乎在苦思着什么,而这老道的对面则是端坐着一名身穿僧袍,看起来有些肥嘟嘟,但无形之中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状气息的胖和尚,而这两人之间的石桌之上则是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之上黑白交错,黑子和白子那可以说是正斗得个难解难分。
“黑即是白,白即是黑,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故黑白不可变,阴阳万难逆,不若顺应乎天道,道兄又何必苦思冥想,久不落子呢?”那胖僧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道拿起一颗黑子,然后仿佛便化作了一块石雕,半天未见有什么动静,饶是他耐性再好也是忍不住出言道。
“道兄此言差矣,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但我又不是你,你又不是我,天道无情,又何来顺逆之说。顺应天道不若说是顺应己心,一黑一白一世界,心之所存天之所在也,道兄请!”老道脸上露出一种淡然,手中的黑子终于是在那半边被树影掩盖着,略显有些昏暗的棋盘落了下去。
“道兄这步棋倒是下的有点意思,真是明知道是九死一生却仍旧义无反顾呀,但是徒做无谓斗争又有何意义可言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道兄何不干脆趁早认输,如此一来我俩也好早些进行下一盘棋局。”看着老道落子所在之处,那胖僧人脸上微微一惊,不过片刻之后他略微摇了摇头,拿起一颗白子,仿佛是事先想好了一般,落在了那被日光照耀的半边棋盘上,却是根本没怎么理会方才那老道落下的黑子,颇有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意味。
“接引道兄可曾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得清楚成与败,对与错呢?况且方才也并非是我想要将黑子落到此处,而是黑子自己想要落到此处,我只不过是顺其自然,顺乎于心罢了。”看着胖僧人,也就是老道嘴里的接引道兄,先前白子所落之处,老道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一时之间也不急于落子,反倒是与接引道僧人辩证了起来。
“准提道兄此言差矣,你又不是黑子,如何能够知道黑子所想落之处?”接引僧人听老道,也就是他嘴里的准提道人如此说,也没急着催促其落子,反而是来了要与他辩证一番的兴趣,手中把玩着一颗白子,对着准提道人道。
“接引道兄,如你所言,既然我不能够知道黑子所想落之处,那么你又如何知晓黑子所想落之处并非先前我所下之处?”闻言准提道人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反而是很巧妙的以接引僧人的话语为据,将问题反推了回去。
“两位道友真是好兴致,下棋论道,当真是仙人般的生活呀!”靑罗亭外那原本无形的日光,在一股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之下,居然逐渐凝聚出来一个模糊的光影人形,更神奇的是这显得虚幻异常的光影还能够如同真人一般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