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僧孺那厮在任淮南节度使时,搜集诸多嘉木怪石,运至洛阳的园子中。经过数年苦心营建,愣是在寸土寸金的洛阳城之中,建成了一座馆宇清华、木竹幽邃的一处著名私家园林。
尤其是牛僧孺在那归仁园之中,还修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面之大是洛城之冠,清渠环绕,水中砌石,形成小瀑布,有巴峡之感,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滩,即小岛。岛上放了一块巨大的太湖石,连白居易都拍马屁写了一篇《太湖石记》。还给那修的那水潭写了一首叫做《题牛相公归仁里宅新成小滩》的诗。
如今文飞就坐在那湖心小岛的太湖石上面建的小亭子里,身后挂着巨大的白布。冷风嗖嗖的,就连清鼻涕也都快被吹了出来。
他已经暗暗后悔,不该为了耍酷选这么一个喝冷风的地方来表演什么神迹。但是从傍晚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听文飞讲道的人已经涌入了这归仁园之中,现在都围坐在那湖岸边。到了现在,已经人头攒动,来了起码足有万人。
当然那些达官贵人就不用更普通老百姓一样的对待。坐在一艘画舫上,漂浮水面。不用和那些老百姓挤在一起,昭示着他们不凡的身份。画船布置着桌案,更有着美酒佳肴,可以一边听道,一边喝酒取乐。
这么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要和人们产生距离。只有距离才会产生神秘!
“你们说仙师要搞什么?”邓咏和王黼几个人身份地位最高,聚在一只小船里,位置算是最好。但是连他们也不知道文飞究竟要搞什么东西,只知道文飞这些天神神道道的,指挥着那些西军,也不知道在布置些什么。
阿嚏,阿嚏。王黼穿着厚厚的貂裘,还是被这灌进来的冷风给冻的够呛,这几天天一直在yin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
“不知道,距离这么远,就算是仙师讲什么,我们也听不到,更何况是岸上的那些老百姓了!”
实际上那天,就是王黼给文飞出的主意。他的意思很明白,也不关文飞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了,反正老百姓好骗。到时候聚集个几万人,人多的时候随便动一点手脚,就能煽动百姓,制造神迹。到时候,他们在添油加醋的回去一报告,以宋徽宗的xing子,肯定忍不住,是要亲自出来迎接文飞的。
但是文飞搞出这么一种阵仗到底是要干些什么,他可就实在看不出来了。
不止是王黼一个多冻的打喷嚏,那些没有厚厚毛皮穿的普通百姓,更是冷的直哆嗦。这些要不是虔诚信徒的话,怕是早已经等不及要走人了。就算如此,今天这法会,人数也比预想之中来的少,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下雪了!许多人才发现脸上一凉,丝丝雪花就落在了脸上。却在这时候,附近所有照明的灯笼火把全部熄灭。顿时慌乱的情绪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这种群体xing的情绪失控,很容易就要恶xing的踩踏事故。若是今晚上被踩死了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传扬出去就会变成文飞讲道的时候,害的百姓踩踏而死了几百个。那么文飞的名声可就要臭大街了!
但是却在这时候,忽然眼前一道光柱笔直的she出,在天空之中来回摇曳着,照的空中密密麻麻的雪花清楚可见。这么一下子,顿时把所有人更惊住了。接着一道又是一道的光柱亮了起来,急速的变幻着颜se,把整个夜晚的雪染的绚烂之极。
“这难道就是佛经之中所说的天花乱坠!”王黼震惊了,一下子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这么一切。
就见的文飞所处的小岛上,亮起了几溜儿彩光映的整个小湖五光十se,美不胜收。接着一把让人迷醉的音乐响了起来,这声音似乎不是从小岛上的文飞那里传出,而是好像直接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个带着淡淡低哑磁xing的男低音,开始念诵着道德经。这声音似乎有魔力一般,让那些震惊于神迹出现的信徒们安静了下来。他们开始慢慢坐下,跟随着那个声音一起念诵:“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yu,以观其妙;常有yu,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种奇异的宗教气氛就扩散了开来,每个人都虔诚无比,彷佛这漫天飘洒的雪花不再带来寒冷一样。便连王黼都震惊了,脸se变得虔诚庄严起来,缓缓的坐在船头,跟着诵经。
文飞见到这种情况,微微舒了口气。心道,不愧是自己花了那么多的钱,租来了一套演唱会级别的音箱设备。这现场效果果然不一样。没有人注意到远处传来的那种震耳yu聋的轰轰声响,那是柴油发电机的声音。文飞本来还挺担心这声音破坏气氛,但是显然这种单调而又重复的机械声音,很容易被人当成背景声音而忽略过去。就好像夏ri的虫鸣蝉唱一样!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
漫天光华消散,那声音也在引导着所有人诵过一遍道德经之后,慢慢的淡淡去。却不带来一丝突兀,接着文飞背后忽然亮了起来,显现出白云大海的景se来。
刚刚才从那种宗教一般的催眠气氛之中醒过来的人们,猛然见到这么一幕,都发出一声惊呼。那些景se,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的好像是走近了,就可以亲手摸到一般。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