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娥闻言,仰头看向居高临下望着她的赵仔玫,怒道:“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青楼的贱妓没脸没皮的勾搭我的夫君,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你看不到吗?现在柯郎还有半分温存留与你吗?”赵仔玫轻声低笑。
“你这个狐媚子妖妇,勾搭我夫君,还如此理直气壮!既然柯郎是唐家之主,那你为何要让他弃唐家不顾?”郑娥质问道。
“柯郎之前不是跟你说得清清楚楚的吗?让你卷被褥走人,休书都给你写好了,你还死缠烂打的追着他干什么?”赵仔玫道。
“你不就是想鸠占鹊巢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郑娥看定赵仔玫道:“你缠着柯郎两年,就让柯郎荒废家业两年,你心里打什么算盘难道我不清楚?”
赵仔玫听完郑娥之言,未与郑娥争辩,反倒回目望向唐允柯,低声啜泣道:“柯郎,你看,这都两年了,她还不给我好脸色看,倘若我真住进唐家,她岂不是要将我撕了才肯罢手?柯郎,你想想我们的孩儿,他死的好惨啊!”
唐允柯听罢,脸色一敛,看定郑娥,怒道:“郑娥,你马上给我松开,否则别怪我无情。”
郑娥闻之,抬眸看向唐允柯,正欲劝慰,没想到唐允柯真的提起被郑娥抱住的那条腿狠狠的踢在了郑娥的胸口,当即将郑娥踹出丈远,疼得郑娥匍匐在地半响起不了身。
一旁的唐菁娟被这个突生的变故吓得瞬间一愣,半响后才想起爬过去抱住郑娥哭喊道:“阿娘,阿娘……阿耶,你不要踢阿娘,阿娘也病了……”
唐允柯听罢,心中顿时一怔,眸中显出一抹暖意。
赵仔玫在旁见状,忙掩口哭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啊,你死的好惨!都怪阿娘懦弱,不能替你伸冤……”
唐允柯听了赵仔玫的哭言,原本刚泛起的柔色很快就消散,拉住赵仔玫扭头就走。
唐菁娟见唐允柯还要弃她与阿娘郑娥不顾,要拉着赵仔玫离开,当即哭喊着爬起来冲到赵仔玫身前,抱住赵仔玫的腿,一口咬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陡然凌空响起。
整个客舍里的人都被唐菁娟这个举动惊呆了,没想到四五岁的唐菁娟竟然会扑上去啃咬赵仔玫,用她自己方法帮助郑娥反击赵仔玫。
赵仔玫更不曾料到唐菁娟会反击,而反击的方式竟是在她的大腿上狠咬一口,当即疼得眼泪直掉,反手就揪住唐菁娟的后领,一把将其扯起扔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唐菁娟就如一只断线的纸鸢被赵仔玫扔到三丈之外,砸在了薛蕴和薛华麟跟前,脑上、眼角、口边的鲜血汩汩直流。薛华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慌忙避到薛蕴身后。
薛蕴见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镇静下来。这一路来坪洲,她已经见识过很多奇异怪诞的事情,尽管她看到唐菁娟被赵仔玫摔死后的那副惨相十分瘆人,但在她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加盛怒!
唐允柯没想到平日间看似柔弱无比的赵仔玫此时竟会有如此大的气力,虽同样被惊到,但却不由在心中泛起一抹疑虑。当然,不止唐允柯如此惊诧,就连郑娥以及在场的诸位食客均是被惊吓不轻。
良久后,郑娥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到了唐菁娟身边,将唐菁娟的尸首抱在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哀恸不已,令在场的诸人都忍不住泪目。
“跟在唐大郎身边的女人恐怕是个练家子吧?手劲这么大。”
人群中突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来。
“是啊,看起来那么柔弱,怎么会有这样重的力道?”
“唉,这个唐大郎一看就是猪脑子,好好的娘子女儿不要,偏生要跟着一个不着道的乐妓跑。”
“有钱人家不都这样?想生个儿子呗!”
“我是听说之前那个乐妓怀了个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
“我跟你说,那个乐妓怀的根本就不是唐大郎的崽,是跟她楼后面那个屠夫乱搞怀上的,想找个接盘侠,没想到被这个没脑子的唐大郎碰上了。”
“活该呗,还说什么真爱?鬼大爷才信,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信,没听说过吗?”
“反正是苦了娥娘和那双女儿,如今这二女儿被摔死,这娥娘怕是要哭瞎一双眼睛啊!”
“我就说多情必被无情扰,像这种无情的男人,不要也罢了,真是的!”
“想当初,这唐大郎还是被郑家收留的流浪儿,啥都没有,亏得郑家阿郎仁慈,不仅收留了他,还教会了他营商,如今才盛名了几年就开始飘了,忘了那些财富和盛名都是谁带给他的。”
“那个乐妓也不是好东西,勾搭了好些男人,就想狠狠敲诈这个唐大郎,没曾想到,唐大郎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竟生出了要跟他厮守终身的想法,如此才有了这些闹剧。”
……
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薛蕴护着薛华麟一言不发的望着跟前抱着唐菁娟大哭的郑娥,突然想到了自己与李瑾晟。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不堪的男人!像二表兄这样深情的男子恐怕不多了吧!可是,不管怎样想,怎样说服自己,心里都会觉得黑莲.提莫拉公主会更适合二表兄,而自己,左右怎么看也无法助力他什么。薛长冰,你为何要打退堂鼓?为何会打退堂鼓?是自惭形秽?
李瑾晟侧目看见薛蕴和薛华麟立在一旁,愣愣无言,以为是被唐菁娟可怖的死相吓到,忙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