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沂望着如惊弓之鸟的赫连长冰,好笑道:“长冰,你离本王那么远,如何与本王聊天啊?”
赫连长冰故作镇定,道:“怎么就不能聊天了?就这点距离,难道兢王殿下你还会听不清我说什么?”
百里沂抬了抬眉头,痞气的笑道:“之前本王是个哑巴,此时本王就是个聋子。”
赫连长冰不想搭理百里沂,朝前快跑了几步,与百里沂的距离更加远了些。“那你就做你的聋子吧!本宫才没闲工夫陪你逛缳湖。”
百里沂望着距他三丈远处行走在廊桥上衣袂飘飞的赫连长冰,嘴边浮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双唇紧抿成一道薄刃,脚下顿时加快速度。“是吗?本王可多的是时间陪你!”
赫连长冰闻声,心中刹间泛起一抹不祥之感。她扭头看了一眼百里沂,发现他正快速朝自己奔来,赶紧提起裙摆飞快的朝着岸边小道跑去。
百里沂望着赫连长冰窈窕背影,见其竟拔足狂奔,以此来远离他,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恼意。想逃,门儿都没有!
赫连长冰几乎是拿出了平日间最快的速度奔跑,但因身上叠裙拖曳实在是累赘,令她发挥得并不好,很快就被百里沂那两条大长腿追上。百里沂长臂一伸,将赫连长冰从身后捋起,夹在了他的腋下。
“百里沂,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呀?”赫连长冰被百里沂夹在腋下,倒吊身子,十分不舒服。
“放开你?为何要放开你?”百里沂反问:“那你为何要逃离本王?”
“我,我……咳咳咳……”赫连长冰张口言语,却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
“本王问你话呢?你干吗要见着本王就逃,还说你没闲工夫陪本王?”百里沂听闻赫连长冰咳嗽,赶紧将赫连长冰抱入怀中,俯视她,正色道:“本王今日就郑重的告诉你,现在,今后,今后几十年,你都得时时刻刻陪着本王。你的时间都是本王的,休要想着逃!”
百里沂的双臂犹如铁箍似的圈着赫连长冰的纤腰,赫连长冰根本无法挣脱百里沂的桎梏,只得软声道:“兢王殿下,我不逃了!麻烦你放我下来,行吗?”
“不行!”百里沂干脆利落的回绝道。
“可缳湖边上还有其他人,看见不好。”赫连长冰急得脸色涨红,央求道:“兢王殿下……”
“什么叫做看见不好?难道本王是在与你偷情不成?”百里沂听完赫连长冰的话,心口顿时冒起一团怒气。“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抱抱你,难道还不合规矩了?”
“我并非此意,我就是……”赫连长冰羞窘道:“兢王殿下,你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吗?”
百里沂听罢,略略沉吟,大笑道:“搞了半天,长冰是在害羞啊!”
赫连长冰的耳根早就红透,哪里还顾得上应答百里沂,只拿手将自己的脸颊捂住。
百里沂见此,眼珠一转,笑道:“长冰,你若想本王放你下来也不是不行。”
赫连长冰一听,忙问:“那要如何?”
百里沂朝赫连长冰偏了偏脸颊,道:“懂吗?”
赫连长冰摇了摇头,道:“不懂。”
百里沂恨铁不成钢的道:“除非你亲我。”
赫连长冰闻言,顿时惊得瞪大眼眸。她在军中待了十六年,除了一对一、或者多对一实战时会与将士接触外,她鲜少与其他男子有如此亲密举动。“不行。”
“当真不行吗?”百里沂言毕,立刻抱着赫连长冰在廊桥上转圈,大声道:“信不信本王将你扔进缳湖?”
“不要……”赫连长冰闻言,脑海中蓦然闪现出十九年前可怖的一幕来。赫连锦当时溺亡的位置正是她与百里沂所在之处。赫连长冰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内心的恐惧犹如冰窖中的寒气,从四肢百骸“噌噌”冒出,如水藻般缠绕着她。赫连长冰慌乱之中,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百里沂,遂伸手将百里沂的脖颈搂住。“不要,不要扔我……”
“现在知道害怕了?本王可告诉你,这湖中有水怪。”百里沂得意洋洋的继续威胁赫连长冰,道:“你若不听话,本王便让你去喂水怪!”
“不要,百里沂……不要扔我下去……”赫连长冰一想到赫连锦溺亡的场景,心中就会浮现那只水怪恐怖的模样。她将脸颊埋在百里沂怀中,低声啜泣道:“不要扔我,不要扔我……”
百里沂听罢,大笑不止。但很快,他就觉察出赫连长冰的不对劲儿。他赶紧将赫连长冰松开,抔起赫连长冰的脸颊,见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心中顿时一慌,忙道:“长冰,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不要扔下我!不要离开我!你们不要走啊……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赫连长冰依旧死死搂住百里沂的脖颈不肯松手,哀求道。
百里沂尽管见赫连长冰怔怔望着他,但他却明显发觉赫连长冰眼中没有他的影子。“长冰,你到底怎么?”
赫连长冰犹如梦魇似的,抱住百里沂的脖颈,一个劲儿的央求他不要将她丢下,并未有其他多余言行神情。
百里沂见状,不由焦虑起来,正当他对赫连长冰为何会如此百思不得其解时,脑海中蓦然蹦出姜翎的话来。
“我家殿下啊?她恐怕不太愿意去那里。”
“因为,那个地方是锦殿下溺亡之处。”
“也就是说,是长公主殿下的伤心地。”
……
缳湖,赫连长冰的伤心之地!
百里沂顿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