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冰。”百里沂满脸疼惜,眸中尽是血丝,道:“本王心疼你!你就不能跟本王好好说话吗?你是本王的王妃,今后我们还有数十年要相处。”
“谁说我要当你的王妃?你的王妃,你的父皇母后和兄长们不是已经为你甄选好了吗?”赫连长冰冷笑道:“百里沂,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吗?”
“长冰,你怎么了?”百里沂惊诧于赫连长冰的冷漠,本想上前拥抱赫连长冰,却被赫连长冰避开。“本王是哪里没有做对吗?”
“你都是对的。”是我错了!我怎么能奢求伪装成“哑巴简小竹”的你能够是真正的简小竹而不是双手沾染无数堇国人鲜血的百里沂呢?赫连长冰立在离百里沂丈远的位置,目色凉凉的道:“你爱让谁做你的王妃就让谁做你的王妃吧!我不稀罕!”
“你……”我千方百计的要你成为我的正妃,想让你享受一切尊荣,而你却……百里沂闻言,一股莫名怒火从心口蹿起。他望着赫连长冰,问:“长冰,你确定要如此?”
赫连长冰没有言语,甚至对百里沂表现出冷漠疏离。
百里沂望着赫连长冰的举动,目中不免划过失望神色,伴随着余怒消散在眼角。百里沂也不知,自己为何总会被赫连长冰的一举一动轻易影响情绪?百里沂立在原地怔怔了许久后,转身离开。
赫连长冰原本以为百里沂生了气,定不会轻易饶过她,但没想到百里沂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走了,不免诧异。然而,相较于百里沂带给她的不安和不悦,走了,总归在这里呆着好!
随后几日,百里沂再没有来过清蕤殿,也让赫连长冰少了些担惊受怕。
“不是说咱们姑娘是正妃吗?怎么又变成侧妃了?”
景都江府中,凤来一边替江遇晗打理发髻,一边抱怨道:“真是的,不知道谁去坏咱们姑娘的好事?要被奴知道了,奴定要叫他好看!”
“就是,正妃可比侧妃气派得多!侧妃大婚之日都不能走正门。”祈妍接言,脸上显出不满之色。
“听说,兢王殿下的正妃就是堇国来的那个冰块儿脸老公主,叫什么赫连长冰。啧啧,连名字都冷冰冰的,想必人也是冷冰冰的吧!”凤来气哼哼的道:“我们姑娘那么温柔,那么有才识,竟只能做兢王殿下侧妃,真是委屈姑娘了。早知道,当初太爷就该让姑娘嫁给临王殿下,好歹也是个正妃。”
“你说得对,奴也……”祈妍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江遇晗打断。
“你俩都给我闭嘴!”江遇晗理了理大红色的袖襟,道:“今后到了九华宫,你俩最好谨言慎行,休要像在家中这般肆无忌惮的非议他人。”
“是是是,姑娘。”凤来和祈妍赶忙应道:“总之我们姑娘,不管是侧妃还是正妃,今后都会是九华宫中的女主人。”
江遇晗听罢,未言,但看得出凤来和祈妍最后的这句话令她很是满意。
“江大姑娘啊,你可装扮好了?时辰快到了,赶紧出门拜过父母上轿吧!”门外,突然传来喜婆急切的催促声。
凤来赶紧拿眼看向江遇晗,将其与她使眼色,忙朝门口道:“知道啦喜婆,马上就好。”
“嗳,那你们快些,我等婆子就在外候着。”喜婆的声音再度传来,门外还有响起许多夹杂的声音。
“好的,喜婆。”凤来脆生生的应毕,回头对江遇晗道:“姑娘,咱们把红盖头搭上吧!”
江遇晗微笑颔首。
祈妍赶紧从旁拿来一张红色盖头,轻轻盖在江遇晗满是珠花簪就的发髻上。
凤来一边替江遇晗整理盖头,一边道:“就算姑娘是侧妃,但出嫁之物,太爷老爷选的可都是上好物件,材质、做工、样式一点都不比宫头的差。”
“行了凤来,少说几句。”江遇晗低声道。
“是,姑娘。”凤来眉目含笑,应道。随即与祈妍扶了江遇晗行到门边,伸手将房门推开。
喜婆见江遇晗装扮好出门来,忙道:“恭喜江大姑娘,江大姑娘请上轿。”
那顶朱纱帷幔的喜轿停在离房门三丈远的位置,而从房门到轿门前,皆是红毯铺地。江遇晗出来,踏上红毯径直上了喜轿,先去主厅与江至勋、江澜、梁欣俪等人拜别,随后出了江府大门换乘宫中遣来的喜辇一路朝着九华宫去了。
江遇晗的喜辇到九华宫的时候,另一辆从清蕤殿来的喜辇也恰时赶到。车夫见到了清蕤殿来的喜辇,赶紧将江遇晗所乘的喜辇朝后挪了挪,这让跟在喜辇旁的凤来和祈妍十分不悦。但因清蕤殿来的那辆喜辇载的是懿旨的正妃,因此她俩也不敢多言。
清蕤殿来的喜辇载的自然是赫连长冰,喜辇旁跟的则是绿篱。赫连长冰都是上了喜辇才知道自己是百里沂的正妃,惊诧之余依旧不忘紧握藏在袖中的匕首。一柄掌长、极薄、极其锋利的匕首。
赫连长冰甚至连百里沂穿喜服是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就在经过一系列繁文缛节后,径直被送至九华宫中为她所布置的暖冰殿,而江遇晗则被送至秋水殿。
赫连长冰坐在榻上,双手揣在袖中,紧握匕首的手心冒着细细汗津。
“殿下,你热吗?”绿篱在旁立着,见红盖头下的赫连长冰似乎有些不适,忙问。
“不热,倒是肚中有些饥饿。”赫连长冰低声道。
绿篱忙道:“那奴去拿块喜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