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刚,诺诺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封行朗带上了咽声。
“你听谁说诺小子是殉情自杀的?是封团团那丫头吗?”丛刚问。
封行朗低下头去,有些懊恼:“都是我的错……雪落一直对蓝悠悠耿耿于怀……她怎么也不肯接受团团。”
“让林雪落耿耿于怀的,不是蓝悠悠!而是你对蓝悠悠的态度!”丛刚淡声。
“丛刚,我已经对蓝悠悠痛下杀手了,还要我怎么样?”封行朗愤怒一声。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是悔不当初呢?还是愧疚难忍呢?”
丛刚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便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娶了封团团,才能弥补一些东西?”
“你放p!”
封行朗怒骂一声,“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爱吗?!诺诺要是有什么,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的!”
丛刚没有搭理暴躁中的封行朗,而是轻摇着手里的试管,并未发现有混浊或是变色的迹象。
随后再次附身到封林诺的头边,“诺小子,你可得争点儿气!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不然你亲爹真会让我陪葬的!”
作答丛刚的,是无声的沉寂。封林诺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睡。
鉴于封行朗的暴躁不安,医生让进来的护士单独把懂医术的丛刚叫了过去商谈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每隔这么十来分钟,封行朗都会过来触抚大儿子封林诺,细细碎碎的跟他说着什么;然后又转过身来询问丛刚:“诺诺怎么还不醒?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干等着!”
“医生已经给诺诺输入了一定剂量的免疫抑制剂来减少排异反应,他会感觉舒服一点儿的。今晚是不会醒了。”
丛刚将拎来的简易陪护床放在了一边,“你休息会儿吧,有我守着。”
封行朗没搭理丛刚。大儿子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他哪有心情休息。
见封行朗一副舐犊情深的慈父模样,丛刚也没再打扰;想必无论他怎么劝说,封行朗也不会离开他儿子半步的。于是丛刚便在拎来的简易床上躺了下来。
夜已深。监护室里只听到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声音。
幽幽的,空气里似乎弥漫开一种类似于薰衣草的浅浅香味。
很淡。在消毒药水的掩盖之下,这股幽幽的薰衣草香气淡到几乎闻不出来。
只感觉到刚刚还紧握着儿子的手似睡非睡的封行朗,脑袋慢慢的沉垂了下去。最终趴伏在了病床边沿上,应该是睡着了。
监护室里一片宁静。除了仪器的嘀嗒作响。似乎连监控也休息了,定格在相同的画面上一动不动。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到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她静立在封林诺的病床边上,默默的盯看着昏迷中的男人。
探手过来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后,又从封行朗的手里抽之出封林诺那只被扎过针眼的手。用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滑动了几下,似乎在抚平被扎的那些针眼。
将封林诺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里后,护士又弯起手指,在封林诺的脑门上弹了几个脑瓜崩。
“都跟你说过了……我是带刺的!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似乎还有些委屈,护士又伸手过来捏了捏封林诺菲薄的唇……
因为她的唇还疼着呢!他怎么可以躺在这里呼呼大睡!
做完这些看似幼稚的动作之后,护士又好奇的朝趴伏在病床边沿上的封行朗看了一眼。
应该是封林诺的父亲吧?
长得还挺像……似乎更儒雅了些。却怎么会生出封林诺这么痞气的家伙呢?护士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之际,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封林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