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鲁斧头高举铁斧应和一声。
两千多精壮大汉同时振臂高呼。
刚才众人一路势如破竹追杀小股暴民,士气正是旺盛的时候,在彭大厨和鲁斧头那浑厚的声音带领之下,一个个热血沸腾,举起手中的兵器,一路喊着“杀”声,潮水一般朝桥西杀了过去……
赵家。
赵家在两百多年前搬至聂家桥,通过这些年的努力,终于成为了聂家桥的第一大户,而今天,赵家却是迎来了这两百余年来最大的灾难。
成千上万的暴民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事实上,当有暴民朝聂家桥方向进军的时候,赵家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当赵家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赵家还是有些准备,赵家本是就人丁兴旺,仆役成群,加上临时动员,上上下下,也有近千人。
可惜的是,千人还没有支持半个小时,赵家大院就彻底沦陷。
成千上万的暴民蜂拥进入赵家,搬不走的就砸,砸不烂的就烧,金银细软值钱的东西被抢掠一空,粮仓更是一遍狼藉,那些饥饿暴民肩挑背扛,用各种各样的工具拉……
周森并没有参加战斗,他与朱氏在一起,指挥战斗。
在两人身边,簇拥着两百多身强体壮的佃户,这些工人全部是朱筒子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牛高赵大,而且对沈家绝对忠诚,有些佃户,几代都跟随着沈家。
除了身强体壮之外,这两百工人身上的配置也非常豪华,都是杀人的利器,除了长刀利剑,甚至于还有十几把弩弓。
当确定了聂家桥已经安全之后,周森才和朱氏步出沈家大院。
在二百粗壮汉子的簇拥下,周森和朱氏来到了桥头,看到了一脸愁眉不展的萧家萧老爷。
朱氏走过去,安慰了几句之后,萧老爷随其一起到沈家去探望。
站在拱桥上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沈家的战斗应该接近了尾声,因为,一些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熄灭,变成了滚滚浓烟,在沈家周围的荒野,漫山遍野都是四散逃窜的暴民和追杀的沈家工人,远远看去,如火如荼。
周森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低头跟随在朱氏身后,他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路上,萧老爷对朱氏千恩万谢。
原来,一小股暴民冲击了萧家的青楼,在混乱之中,萧家的第三个儿子被杀死,另外几个儿子也有受伤,又死了一些家丁妓女,随后,青楼被人纵火,就在惊慌混乱之际,沈家救援赵家的三千多人,那股暴民立刻一触即溃,四散逃了。
萧家虽然死了个儿子,青楼被毁,但是,绝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活了下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不是沈家的救兵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过桥之后,不时会有小股被冲散的暴民与他们不期相遇,不过,面对二百服装统一的精壮男人,那些暴民都四散避开,并不与他们纠缠。
其实,这时候,到处都是沈家的人在追杀那些四散逃命的暴民,暴民们已经被冲散,根本没有了反抗之力,一个个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很快,一行人到了赵家。
赵家那绵延数百米的高大围墙已经被推倒,大门被撞垮,门口到处都是砖头瓦砾和一些散乱兵器,一遍狼藉。
进了赵家大院之后,凄惨景象更是令人惨不忍睹,那些亭台楼榭都被摧毁,主建筑物更是千疮百孔,有些建筑物还在冒着浓烟,一些家丁正在担水救火。
在院子中间,堆满了尸体,至少有数百具之多,在一栋屋檐之下,挤满了受伤的人,哀嚎声惨叫声不绝入耳,仿若人间地狱一般……
赵俊武坐在门槛上发呆,仿佛苍老十岁。在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用雪白的床单蒙着。从床单外面隐隐约约露出的曲线显示,尸体是女性,而且是不着寸缕。
在尸体的一侧,有血迹溢出来,把雪白的床单浸湿,大块大块的血迹令人心悸。
“赵老爷,节哀顺变。”朱氏走过去,轻轻道。
“节哀顺变吧,我儿子也死了一个。”萧老爷长叹一声,一脸黯然之色。
赵老爷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朱氏,突然,一下跪在了朱氏面前,死命的磕头,“呯呯呯”几下,赵老爷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他身边的家眷拉都拉不住,依然死命的挣扎着磕头。
“赵老爷,赵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折杀我了啊……”见赵老爷追着她磕头,朱氏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后退,摆着手。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是我害了花花,是我害了花花啊……如果我早听你们沈家的……花花就不会走,花花啊……花花,我的花花啊……”
赵老爷拍着地面,呼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老人这一哭,一群家眷也跟随着哭了起来,院子里面乱成一团。
赵老爷有七子,临老得一女,视如掌上明珠心头肉,呵护有加,而这次的暴民事件,十三岁的花花被乱民施暴,可见对其打击是多么的沉重。
事实上,赵老爷还死了三个儿子,不过,他对死几个儿子并没有什么感觉,唯独对小女儿花花的死亡伤心欲绝。
朱氏叹息了一声,安慰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一开始,朱氏来沈家,是抱着一种胜利者的态度而来,甚至于,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