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道:“这么说,这画是在作画时就被绘画者加了梧桐雪。此人敢谋害太后,臣请立刻带人往翠红楼去拿人。”
太后皱眉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搞不好又被言官们拿去说事。
还是那句话,那个左岸山人要是真的想谋害哀家,大可以在画中下闻入后就死的毒,不会用什么香料。更何况这香料太医也说过,几年前从西宛国传入后,因廉价好闻,平民中就有许多女儿家都喜欢用。”
皇帝正色道:“母后,此事绝对不可小觑,起码要弄清楚这画中颜料加了梧桐雪是有心还是无意。”
太后一想也对,如果真有人有这样的谋算,一早就想到此画会入宫,这事就得细究了。所以,杨杰还是得到太后口谕,去彻查此事。
皇帝对杨杰不太信任,但是太后在,他不好驳太后的面子,所以就没吭声。不过,第二天晚间,得知杨杰今晚会有行动,他也带了一堆亲信微服出访,二次来到了翠红楼。
不过,他的一堆亲信大多都扮作和他不认识的人,假装是寻常来逛青楼的客人,另外还有几个打算在后期以官身本色出场……
他们虽然是分批进来的,但是在窗口看着门口的楚念却看出他们其实是一路。
老鸨拿眼睛扫摸着大厅里的众多客人,一见皇帝到来,立刻认出他就是那天大把给银子的“贵客”,赶紧陪着一张灿烂笑脸迎了上来。
“哟,这位公子,您怎么今儿才来啊,我们念念姑娘等您可都望眼欲穿了。”老鸨一张嘴说出的话,让从旁边经过,正打算去找楚念的赵菲嫣听的险些一个趔趄。
司马修看到这一幕,忍着没笑出声来。
赵菲嫣只能当没事人一样,继续上楼,赶紧闪进了楚念的房间,关起房门低声道:“姐姐,外面来了一堆奇怪的人。”话音未落,外面老鸨的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楚念笑吟吟地道:“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敢保证,嬷嬷也看出今天的气氛不太对了。”
楚念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得到的最大启示就是: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了这些市井小民。
“念念哪,快出来接客了,有贵客临门哦!”老鸨那嗲的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声音和语调传进屋内。
她这边朝屋内喊完,就转头对司马修笑道:“多亏公子今儿来的早,李大公子还没来,不然待会儿我们这头牌啊,就又要被李大公子点去喽!”
司马修道:“哦?你说的李大公子是?”
老鸨道:“就是李员外家的李大公子李文状,听说跟当今京城最出名的书画大家左岸山人关系非同一般。”说到后来,她压低了声音,一副汇报小道消息的模样。
司马修挑了下眉:“我可听说,左岸山人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老鸨脸带惋惜地道:“话是不错,可是奇怪的很,这位书画大家就只和李大公子交好,也只有李大公子知道他是谁。”
哐当一声,门开了,赵菲嫣随意地施了个女子的礼,道:“嬷嬷,念念姐姐说,她要等李大公子,这位贵客不知可否暂由我代为接待?”
老鸨道:“李大公子虽然是个爽快的,可是这位贵客……”
话未说完,屋内楚念便扬声打断了她:“嬷嬷,您确定如果我接待了别的客人,李大公子待会儿到来,会不闹腾?”
老鸨听的眼皮突突一跳,上回她确实逼着念念接待了一位高官,结果李文状来了闹的鸡飞狗跳的。那位高官知道李家现在得了丞相府照拂,赶紧从后门偷溜了,没敢和李文状撕破脸。
所以说,李大公子以前是有钱,她不想得罪;现在却已经是上面有人——有钱又有人,她不想也不好得罪了。
她有点为难地看向司马修。
赵菲嫣也询问地看向司马修。
司马修却是挑眉笑道:“凡事总有先来后到,那位李大公子既然在在下之后到来,那就要等念念接待完了我,再来见念念,嬷嬷,您说是不是?”
赵菲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赵菲嫣看来,这个司马修应该不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人,他来逛青楼本就有点邪门,如今还非要见楚念,这就更邪门了。
她想起那天在城门外,这位看到她们之后,当天晚间就来了,总感觉像是来探底的。
因此,赵菲嫣骨子里就很不希望司马修跟楚念过多接触。
作为一个现代人,赵菲嫣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没把谁真正放在眼里过,毕竟这些古人见识有限,知识量亦很有限。
可等跟楚念接触多了,她这个现代人竟打心眼里佩服和喜欢楚念。
她觉得,这个童念虽为女妓,可性情豪爽,行事洒脱,纵使算不得是真正的文采fēng_liú,可是书画造诣却令她惊叹不已,最主要的是,童念的思想和见识非同一般,懂得许多连她这个现代人都不知道的知识。
在这个古代,童念可说是唯一一个让她有“大开眼界”感觉的人。
她骨子里对童念透着佩服与亲近,就很想将这个女子保护得好好地,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如今她既然看出司马修想探楚念的底,猜想司马修可能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她已经看出司马修不是什么一般人,就对司马修就有点警惕起来。
她凉凉地道:“这位公子,虽则您是客人,但念念终究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司马修道:“哦?难道嫣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