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家人的诚意不问自明。
初老爷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伸手扶着儿子的肩膀,目光复杂的对着儿子郑重的呃道:“儿子,你父亲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商人逐利,总是想着要赚,要会巴结,所以连你姐姐,我也舍得送去给人做妾。可是现在,我是真的后悔了,若不是殿下挑中了我们家,借着你姐姐来隐藏身份,我们家.....我们家现在就完了。”
他也想过哪怕这次覃徵同没有失败,谋算没有被曝光的结果。
可那样他们初家难道就会有好下场了?
覃徵同他们做的那些事,但凡是被人直到一星半点,那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初老爷活了半辈子了,荣华富贵有自然是好的,但是终归比不上命重要,他是真的被这些天大街上的鲜血给吓坏了,叹了口气,初老爷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已经添置好了的摆设和东西,轻轻的点了点头:“时间仓促,也只能委屈殿下一行人了,等到再过些天,再慢慢添置好的。”
初永诚虽然没父亲想的那么深,但是他也不必想的那么深,因为他只需要知道一点便够了----跟着萧恒,帮着萧恒做事,萧恒是不会亏待他的,他们家这些年靠着覃徵同已经得了不少好处,本来不会是皇太孙,以后也会是旁人来收拾他们,如今是皇太孙,反而还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他自然是珍惜的,见父亲这么说,便让父亲放心, 自己仔仔细细的带着一队家丁, 把家里上上下下都给看了一遍。
该换的都已经换了, 该清理的也都清理出去了,雇的那些长工如今正在把花园的碎石清理出去,他看到最后, 松了口气点点头:“去给大家煮些酸梅汤来,另, 今天家里的下人, 每人赏一两银子, 外头雇来的师傅们,除了工钱之外, 每人也再多给一两银子。”
管家急忙答应了。
不一会儿,管家又去而复返,急忙附耳在初永诚边上, 轻声说了几句话。
初永诚看他一眼, 不假思索的就道:“把碧峰园收拾出来, 就在那里, 好布置人手!”
他说着,自己又去碧峰园一趟。
碧峰园位于初家大宅的最边上, 园子里套着一座小院,小院高三层,中间有楼梯上下, 左右两边各自带着倒座房和厢房,可以安置不少人, 初永诚上下检查了一遍,就点了点头, 越发的觉得自己的主意没有什么问题,让管家去做事了。
当天傍晚, 碧峰园焕然一新,住进了许多人。
初家大宅也十分热闹。
许多被烧伤的兵士和护卫都要等人来治,幸亏初家到处去搜罗大夫,还从民间找来几个很擅长烧伤的赤脚医生,才控制住了局面。
这一次初家出力不小,萧恒见了初永诚一面,当面夸赞了他几句。
初永诚诚惶诚恐,他如今可不敢再叫萧恒邓兄了,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殿下,挠挠头说:“您还用得上我们,是我们的福气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萧恒笑了笑,语气却淡淡的:“福气不福气的,现在说还太早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带着你父母亲和其他人,去住秋意居吧。”
秋意居是初家的老宅改出来的,一开始初家就那么一座屋子,是后来发达了,才逐渐开始把周边的宅子都买下来打通的。
初永诚家里早就不过去住了,那边一直住的都是一些初家的族人。
不过萧恒说起这个,初永诚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毕竟萧恒身份非同寻常,要清场也是正常的。
等到他走了,崔大儒摸了摸胡子,轻声说:“鱼儿上钩了。”
他扬了扬手,崔四爷便上前来轻声说:“雇来的那些人里头, 有几个有些不同,人家做完事巴不得等到放饭,他们不同,不仅不着急, 还四处溜达了一圈, 说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也有说是木匠师傅上了年纪的,实在爱这宅子里的木头的.....”
果然,才抛出诱饵,鱼就急急忙忙的赶来恨不得一口吞下了。
他们没了地方,当然就得找地方住。
而魏德胜他们自然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将袁大人救出去,顺便再来一次刺杀,否则,再等下去,朝廷的诏令一到,那些官兵就算是再不服皇太孙,难道还真的要服从一个已经被朝廷下令盖棺定论的反贼?
看似是他们在等,但是魏德胜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萧恒挑眉问:“那碧峰园那边......”
碧峰园在他们的示意下,初永诚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收拾和布置,而且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过,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么重兵把守,这么刁钻的位子,里面要么是关着特别的人,要么就是皇太孙殿下自己的住处。
而不管是哪种可能,那些人都不可能会放弃的。
崔四爷立即就道:“那些人闻着味儿就过去了,好些人在那里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其中还有带着卷尺的木匠。”
木匠带着卷尺再正常不过了,他们觉得不会引人怀疑。
可是当这本来就是一个局的时候,设局的人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事掉以轻心。
萧恒没有再说,亲自去了碧峰园,而后在那里停留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面色铁青的压低声音对边上跟出来的苏嵘说:“简直是不识抬举!他以为他的妻子被救出去了,他自己就也能出去,痴心妄想!上刑,不必客气了!务必要问出他在城中往外送信的渠道,还有其余的名单!”
苏嵘也在边上同仇敌忾的应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