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脚下一刹,顿觉头疼。
果然是个认识原身的。
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为什么翻遍脑海,就是想不起来?
思考之间,身后有脚步声朝她靠近。
一抹天青色长袍入了眼,爽朗的磁性嗓音在头顶响起。
“德阳为何见了我就走?”
秦晚瑟知道躲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打了个哈哈,“哦,原来是你啊,怪不得看着那般眼熟。”
左阳煦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旋即凑近了她,秦晚瑟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略微发棕的瞳仁。
他一手搓着下巴,“奇怪,你之前见我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
秦晚瑟脸上笑着,心里却敲起了边鼓。
左阳煦双手环在胸前,重重点了点头,眉眼飞扬,“以前你都叫我煦哥的。”
秦晚瑟打量着他的眼,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是吗?”
左阳煦点头,散落在额前的散碎刘海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灵动的眸子里显现出一抹引诱人的狡黠。
“信你个鬼。”
秦晚瑟抬脚便朝街道走去。
再不走,待会儿楚朝晟回来,她可走不了了。
左阳煦眼底盛满了笑意,“哎,你怎么没以前那么好骗了?一点都不好玩了,喂,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秦晚瑟多了个小尾巴。
手上捏着个酥脆金黄掉渣的饼,秦晚瑟穿梭在街道的小摊上。
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古怪可怖的面具、精致的簪人,眼尾逐渐上扬,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
上一世除了任务便是厮杀,这一世虽有诅咒在身,但好歹有那么丁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在这闹市之中,嗅着烟火气息,秦晚瑟才感觉自己真正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着。
“这有什么好玩的?”
看着秦晚瑟在一个玩陶泥的小摊面前停了许久,左阳煦禁不住问道,“就是玩泥巴而已啊。”
“觉得无聊你就先回去。”
左阳煦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盯着蹲在摊边的女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陶瓷,是拿着纸鸢的胖嘟嘟女孩,笑得格外开心。
“喜欢这个?”
“自由又开心的玩意儿,谁会不喜欢呢。”
她这么说着,伸手入怀摸索银子,片刻之后,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出门太急,没有带钱,只得将陶瓷放回原处。
“大爷,这玩意儿多少钱?”
“五十文。”
“喏,接好,不用找了。”
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从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在小摊大爷手中。
左阳煦俯身将那瓷娃娃拾起,放在秦晚瑟手中。
“送你了,算是重逢礼。”
秦晚瑟顿了顿,手往身后一背,再伸出来,掌心多了颗养息丹。
“还礼。”
左阳煦将那丹药凑在鼻尖嗅了嗅,药香浓郁,光是嗅上一口,就能感觉体内浊气排空不少,顿时间神清气爽。
他眼前一亮,“这是你炼的吗?你什么时候会炼药了?”
秦晚瑟一听,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
左阳煦拔脚就追,两人就这么一追一赶的回了楚王府。
抬脚准备迈上台阶,眼角余光瞥见左阳煦竟然也跟着进来了。
正要开口询问,脑后却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二人为何会在一起?”
秦晚瑟立马回头,恰好落入了一双阴翳盛着寒气的黑眸里。
“我……”
她将要说话,左阳煦却越过她,挥着手朝楚朝晟快步走去。
“哟二哥,好久不见,你新婚才过,我早该来拜访送礼的,谁料宫中有事缠身,就一直拖到现在。”
二哥?
秦晚瑟眼皮一跳。
夜雨见状躬身一礼,“见过安王。”
“好说好说,”他潇洒大步走到楚朝晟身边,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肩头,“啊许久不见,二哥气色好了不少,是德阳的功劳吗?”
楚朝晟眸色深沉,在秦晚瑟面上一眼扫过,肩头一沉,抖落他的手,冷着一张脸朝花厅走去。
夜雨跟在他身后,问道,“王爷,不出去了吗?”
楚朝晟拧眉剜了他一眼。
夜雨暗骂自己傻了,秦小姐人都回来了,王爷还出去做什么?
左阳煦哈哈大笑,拍拍夜雨肩膀,“二哥依旧不近人情啊,夜侍卫辛苦了。”
夜雨垂首而立,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不辛苦。”
左阳煦撇撇嘴,“果然,跟在二哥身边,你也变得越来越无趣了,不好玩。”
双手抱在脑后,跟在楚朝晟身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准备偷偷回院的秦晚瑟高声道,“德阳也来啊,我好歹是客人,哪儿有不接待客人的女主人?”
秦晚瑟头疼的一声叹,转念一想,记不起来这个人,进去听听他二人聊天,说不定会想起什么来,以免日后露了马脚。
打定主意,抬脚跟了上去。
左阳煦满意的舒开眉眼。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花厅,楚朝晟已经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脑袋,俊脸恍若冰玉雕琢,冷冷的盯着二人。
视线一转,落在秦晚瑟手中抱着的一个瓷娃娃上。
“你甩了丫鬟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东西?”
左阳煦插嘴进来,“二哥也觉得幼稚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奈何德阳喜欢,身上也没带钱,我就顺手帮她买了。”
楚朝晟看着左阳煦那张天然无公害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