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昀一招“千蝶幻影”,证明了他神主徒弟的身份。
无论是远处杀人的世隆王子,还是远处观战的暴蛮部首领宁古佐丹,此刻都已经深信不疑。
佐丹挥了挥手,带着潜伏在灌木后面的暴蛮兵撤离。
“乌撒巫师是神侍,怎么会和天朝商队在一起?”佐丹皱着眉。
回来以后清点了人,被埋伏的弓、弩射死,被迷幻后自相残杀以及被补刀杀死,他们折损了两百来人。
“可恶!巫师绝不会护佑普通商队,给我盯着他们,我要知道,这些比狐狸还狡猾的天朝人,背后是谁在做靠山。”
佐丹清点人的时候,张直方他们也在清点人。
大家都很高兴,一开始听说箭毒见血封喉,谁都有些害怕,可真打起来,暴蛮人连射箭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崔公子这么快就练成神力,还好半神族是在我们一边。”
“我当时真怕那些白蝶飞错了方向。”
“傻了吧?你以为人蝴蝶是你?”
一片喜气祥和中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咦?木头呢?有没有人看到木头?”
“害!准是跑哪里拉屎去了,穆东那小子守的是最后一道,咱们前面的都没事,他能出什么事?”
“难说,让他守后面他还不高兴,说不定想立功,冲到前面去了。”
“哈哈哈”
开玩笑,就是谁也没把这会儿见不到穆东当回事,反倒是通知大家紧急转移更让人着急,大家都散开回去做准备。
张直方让俞然、小武带两个人去找穆东,就算拉屎掉茅坑,也要把他从茅坑里挖出来。他们的人就这三十来个,一个也折损不起。
终于在收拾好帐篷,可以出发的时候,穆东被找到了。
“木头真傻!他还真是冲前面去了,脖子上中了一箭……”俞然很沮伤,穆东是他的人,擅离职守、好大喜功,更别说还送了命。
李雪晴站直身来,将拔出来的箭递给张直方:“确实是箭毒木的毒。”
这支箭是南诏人常用的竹箭,和他们的差别很大,这不会错。张直方挥挥手说:“把他埋了,其他人准备走。”
刚才还欢欣鼓舞的队伍都沉寂下来,世隆像是为了找个话题,对身旁的萱儿说:
“这多可怕!保护姐姐怎能用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以后,就由我亲自保护姐姐吧。”
杨怀信面无表情的说:“多谢世隆王子费心,娘子是我们的人,她的安全不劳烦您来考虑。”
队伍很快出发了,走过前面山谷,就是磨弥殿部的地盘。
“什么?世隆王子?你真听到他们叫世隆王子?”佐丹猝不及防的大笑起来:
“暴蛮勇士们,我们为兄弟复仇的机会到了!割下世隆的脑袋,劝丰吉给我们的好处,足够我们全族享用一年。”
“可王子有巫师护佑,我们打不过巫师啊”
“巫师只有一个人,他们总共也才几十人,我就不信,在自己的地盘上,我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孩。”
从乡野回到王宫的世隆,显然不会轻易得到所有部族的认可。
佐丹的人很快上了山梁,下面的山谷是世隆的必经之路,把他们堵死在山谷里,简直不要太容易。
“牯口台有石料,水牛,你带人堵山口,最好把石头都砸在他们烂核桃一样的脑袋上,我亲自去会会南诏国了不起的巫师!”
水牛背着弓箭大步走了出去,他姐姐却追了出来:“水牛,你疯了,淡马刚刚被白蝶杀死,你还要去惹巫师?我管不了佐丹,可我不能看着我的弟弟们都去送死”
“就是淡马死了,我才要去为他报仇!”
“冒犯神主、巫师,都会遭天谴的,你想想阿达阿嬷,你死了,他们怎么办?”姐姐追得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水牛停了下来。
他将姐姐扶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张直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杨怀信和李萱儿几个女人走在队伍中间。崔瑾昀与阿景恒则走在天朝人和乌撒人之间。
山谷里的风有些闷热,像是憋着一场雨,压得人烦躁、疲惫、浑身想冒汗。
“让前面加快速度,佐丹不会放过这个山谷。”恒则小声说到。
崔瑾昀点点头,打马赶到最前面,走在张直方旁边:“前面就是峡谷的最窄处,他们下手,一定会选在那里。给你的药都发下去了吗?”
“都发下去了。你把蛇引出来,真能对付那些蛇吗?”张直方是天朝人,当然不像南诏人那样迷信他们的神主。
但他对崔药师还是信任的。
“放心,等我念咒语的时候,你屏住呼吸就行了。”崔瑾昀胸有成竹的说。
“看,山上有滚石。应该是等我们到了下面就会砸下来”
张直方伸直手臂,抓拳,大家心知肚明,都在朝两边的山坡看。滚石落下,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往山坡上跑。
人要保,马也很宝贵。
“五百步四百五十步”
突然山顶传来的声音,大块大块的滚石一往无前的从牯口台冲了下来。
这张直方本想下令“跑”,可一看滚下来的石头堆,离大家还有几百步远,这准头也太差了。难道是要活捉他们?
在后面山梁上的佐丹气得直骂:“水牛!回去我就阉了你!叫你把队伍砸成两段,你那么早放滚,是想提醒下面的人吗?不管了,冲!”
几百号人举着火把“嗬哟嗬哟”的从山梁上冲了下去。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