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许时候,周清玄带着岳不群走回了武当划给华山派一行人居住的院落。
周不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那个便宜老爹和岳不群回来了,连忙迎了出去。刚想问询事情如何的周不疑却发现,周清玄的脸色古怪,心中暗自称奇,若说刘青山应下了这桩事,周清玄绝不会是这等脸色。可要是刘青山推托,甚至是婉拒,周清玄也当是大大的不满。怎么这脸色看起来,如此古怪?还有岳不群,脸色也是极其怪异。
周不疑心中暗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地便宜老爹和岳师弟都这么一副作态?”
这时候的岳不群可不是后来的那个心思暗藏,城府深渊似海的华山掌门君子剑。就岳不群现如今的那点儿城府,周不疑一眼就看得穿。从岳不群同样古怪的脸色看,周不疑知道,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经过世事磨砺,没有经过同门相残的惨剧,没有经过师门剧变后,所谓武林同道的人情冷暖的岳不群,虽然也养气二十载,虽然也费尽全力想装出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可这个也是能装的了得么?这人世间什么都可以装,唯有这境界是断断然装不出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阅历经验全然不足,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又怎么能装的出来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呢?这可是在宦海中久经沉浮,苦苦熬了几十年的高官都不一定能把握得住的境界,若是强装就能装的出来,那天地下还会有那么多的失意政客么?若如今的岳不群能强行装得出来这幅样子,南京城里的遛鸟御使、弄花尚书简直就可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看着周清玄这样子,周不疑不敢上前询问。不知道有多么复杂的利害纠葛才让周清玄表露出这等古怪的表情,这时候周清玄心中不知道在进行何等的算计,要是周不疑这时候跑过去打断,那就等着挨罚。等着周清玄进了房间,周不疑拉住跟在后面的岳不群:“岳师弟,究竟怎么一回事?”
岳不群原本还有点说不出口,可在周不疑的强大压力之下,终于吐露了实情:“方才掌门师伯带着师弟一起去了找衡山派的刘师叔,半路上恰逢刘师叔带着莫师兄跟刘师弟过来。刘师叔见了掌门师伯倒是极为客气,请了掌门师伯去他那院子商量抗拒魔教的事情。到后来,掌门师伯提出了请刘师叔去提大师兄跟孙真人提亲的事情,哪知道刘师叔得知是那位武当山的师姐过后,就说那位武当师姐绝非良配,还说…还说…”
周不疑问道:“刘师叔还说了什么?!”
“刘师叔说:‘那位灵霄姑娘,打十岁武功有所小成之后,三天两头就挑战武当山上下的师兄师姐,要不是她当时年幼。大家伙儿都不好说什么,恐怕早就告到孙真人那里去了’”岳不群极力模仿着刘青山的语气,别说,还真是学的挺像。
“同门师兄弟姐妹相互切磋,这有什么好告的?”周不疑问道。
“掌门师伯也是这么说的。可刘师叔又说道:‘可打输了还不放过的就不多了。这也就罢了,周师兄你可知道这武当山上下,除了正式出家受戒的道士,有多少男弟子盯着这位灵霄姑娘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上次薛侯送他女儿过来拜师的时候,还跟真玄道长说过给他早亡长子的次子薛诜求亲的事情。现在朝中薛侯又正得势,新皇登基过后对其颇为倚重。你们两家又交好,何必跟他抢儿媳?徒自惹下一个敌人,何苦来哉?据闻薛侯有个女儿,深得薛侯喜爱,长得也是天姿国色,不如周师兄去薛侯府上为周师侄求娶薛侯的这位女公子。你们两家联姻,好上加好,岂不美哉?’”说完过后岳不群脸色越发的奇异了。“大师哥,你说刘师叔这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莫说是岳不群,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古怪之色。不过周不疑倒是因为把刘青山的心思揣摩了一个**不离十,所以才一脸的怪异之色。薛侯是否有求亲举动,周不疑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求证。他只知道刘青山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容华山派的势力染指湖广!
华山派现在是五岳盟主,是五岳剑派当中势力最强,声势最大的一派。其他四岳对华山派本来就颇多忌惮,现在又要跟武当派这个泰山北斗联姻,光只是联姻也就罢了,哪怕华山派选的是当今正道武林最强大的少林寺呢,以衡山派守户之犬的性子,多半也就不会过问。可周不疑倒好,竟然选上了武当山掌教真人的孙女,尽管灵霄的爷爷是武当山的掌教真人而不是武当的掌门,不能直接过问江湖中事,可其对武林的影响却不会因此弱上多少。一旦周不疑取了灵霄,两家联姻,在刘青山看来华山派的势力顺利成章的就能进入湖广。这是刘青山所不能接受的,要真的促成了这事,日后万一华山派想要吞并衡山,那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反之就算华山派跟薛侯联姻,也只不过是加固两家的联系而已,对衡山派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这才是刘青山建议周不疑迎娶薛蘅的根本。
其实要真论起渊源来,衡山派是五岳剑派中历史最为悠久的,就连泰山派,真论起踏入武林的时间,也是不及衡山派的。而论风光就是昔日全盛之时的华山派,也比不上当年鼎盛的衡山。
当年两宋之际,衡山派掌门独孤剑武功盖世,比武大会中凭借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夺了武林盟主的位置。领袖群伦,北上抗金。那时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