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妄狂悖的想法倒是与西匪相类。”郝梦龄身边那位彩虹屁专家补充了一句。
“两位言之有理,我其实是没有这个见识的,不过是复述那位朋友的话罢了。”张潇道“张某只是奉阳城中一个治安官,管的是地面上的治安,这天下的心还轮不到我来操,二位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了。”
郝梦龄道“这种思想本身就是毁我东陆人族存续根基的邪恶异端。”起身向白宗秋行礼,道“学生恳请白院长下令,命张潇说出他那位友人的名字,以免此人妖言惑众,乱了天下秩序。”
“那倒也是不至于。”白宗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稍安勿躁,转而对张潇说道“不过次相公子的担心也有他的考量,其实在座诸公也都很好奇,你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做如此惊世骇俗之论。”
“便是那位别绪三千先生。”张潇也不卖关子,这会儿群情激奋,还是快些把大锅甩出去为妙。
“果然是他!”白宗秋长吸了一口气,道“但不知张贤侄与三千先生是如何交集的,你又是怎么与他联络的?”
“十年前三千先生主动找到我,希望在我和舍弟阿汉身上开始一个实验。”张潇道“而后每次联络都是他主动找上我,而我却没有办法联络他。”
一口锅是背,两口锅也是背。为了潇哥儿以后的安生日子,只好麻烦三千先生再多背一口大锅。
张潇心里清楚,今天为了白凌霄自己可谓是冲冠一怒,大大露脸的同时也给自己招来极大隐忧。别的不说,单是以凡人之姿徒手将曹大头的熊孩子摔了个七荤八素这件事便足以震惊天下了。
如果白宗秋问起其中秘密,便继续拿‘别绪三千’这个马甲搪塞。
“这说法跟宝丰楼的杜总柜说的倒是一致。”白宗秋微微额首,认同了张潇的回答,话锋一转问道“请问,这位三千先生在你们兄弟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果然。
张潇早有腹稿“实验尚未成功,其中细节不得三千先生允许还不便公开宣讲,但二叔既然问及,考虑到三千先生向来推崇您的学问人品,我愿意单独奉告。”
‘别绪三千’这个名字近几年在学术界声名鹊起。透过宝丰楼总柜杜紫藤,这位来历神秘的三千先生通译了一些上古破灭大战后留下的经典卷册。其内容涉及到政治学,哲学,古文经典,修行秘策等等。极大丰富了人族对上古文明的研究内容,因此被很多上古文明学研究的学者奉为引路明灯。
白宗秋便是其中之一。闻听是三千先生嘱咐不可透露的讯息顿时后悔自己孟浪发问。又听张潇说愿意单独奉告,立刻转忧为喜,甚至竟有些感动涕零,三千先生果然对我另眼相看呀。连忙说道“既如此,此事可在文会之后你我私下叙谈。”转而环顾左右,便要开口打算结束今日文会。
“今日文会暂告”
“院长大人且慢。”林慕海忽然发声阻止,道“刚才张治安官所做的惊世豪言尚未有定论。”他是邺阳林氏嫡传的世家公子,虽出身广德书院,新近却考入了长安的苍穹书院,在这里算是半主半客的身份,于学术讨论的会上打断白宗秋一句,相对这个时代的开放包容,此举并无不妥。
郝梦龄立即附和“那些话若是别人说的,必定是立不住的,但若出自三千先生之口,却又不同,毕竟他是老院长看重的当代才子,上古文明学领域首屈一指的大家,说不定这套道理就是来自上古文明时代,方下文会正讨论到妙处,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林慕海接过话头,又道“张治安官有幸与三千先生结交,又得先生指点教诲,想来在上古之学方面必有极高造诣。”
“有道是入宝山岂可空手回。”郝梦龄道“见高人不可交臂失之,既然是三千先生高足,便更要讨教一番。”
这俩人一唱一和,显然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张潇。
郝梦龄表面上是奔着白凌霄来的,实际上却是次相府针对北国白氏门阀的一次拉拢行动。此事成败关系到东盟内阁的权力架构建设。所以他是志在必得。
邺阳林氏早已投靠次相府,林慕海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来跟郝梦龄打配合的。
张潇何等老练的心理素质,岂会被这俩嘴巴没毛的小青年言语挤兑几句便要与他们论短长见真章。文会辩论形式多变,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再陪他们玩儿下去,无论输赢都会带来极大麻烦。而且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假托别绪三千的名义发言。与其多说多错,不如适可而止。
把眼光一转,扫视众人,最后停在白宗秋身上,道“我张潇不过是个鹦鹉学舌之辈,站在巨人肩头与诸公比肩,其实不值一提,学院办文会本为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为东陆苍生谋福祉,弘吾辈读书人敢为天下先之精神。”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瞬,稍稍提高了声音“张某不才,受邀前来,虽滥竽充数却不敢稍有保留,但如果这文会只是为了某件事,让某个人知难而退,亦或者是为了讨好某位大权贵而办,那可真是要让在下大失所望了。”言罢起身。
白宗秋微微蹙眉,一旁的林慕海和郝梦龄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