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困难,而不是望而生畏,望而却步,甚至知难而退。
张仁枚说得很平淡,但听在柏承诚耳中,却如同当头棒喝,心神颤动。
柏承诚一时愣住了,自己无论是在修炼上,科技上,战场上,还是官场上,似乎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未遭受过大一点的波折。
然后,很多人有意无意地极力赞誉、歌颂他的才华,他的功绩,他的滔天战力,给他戴上无数高帽子,比如武圣殿殿主就是其一。于是,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但真的是这样吗?云柏此前就意识到,他们,或者说他柏承诚,其实并不怎么样,这一切都缘于作弊器,两个作弊器。一个自然是珀莉雅,另一个是母亲赐予的头套虚拟修炼系统。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两个作弊器,他柏承诚即使不是一无是处,也绝对是很普通普通的一个人。今日的反应,就是强力例证。竟然因为一点困难,就打了退堂鼓,就不想支持张仁枚筹组新三大巨无霸的计划。
想到这里,柏承诚不寒而栗,如果继续沉湎在别人构筑的虚幻的光环中,自己岂不成了另一个华坤麟?洗脑洗脑,一直在给别人洗脑,却想不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洗脑了。
张仁枚怎么都想不到,她近乎抱怨的一句话平常话,却让柏承诚如听晨钟暮鼓,豁然惊醒。不但自省自己个性的缺陷,还联想翩翩,想得很多很多。
人的成长,都是在不经意间,都是在亲身经历和体验之中,都是随着人生经历的丰富而渐渐成熟。
柏承诚没有其他猪脚那般,天生就早慧,无所不知;天生就睿智,少年就能将天下老狐狸都玩弄于股掌;天生就性格坚韧刚毅,越是遇到困难就越强。
不是的,他就一个普通人,正常人,之所以出道就异乎常人,被冠以妖孽之称,不过是珀莉雅和头套系统的功劳罢了。比如还未上大学就被牛顿工会关注,仅仅是因为珀莉雅的帮助使得他在精加工上可以作弊而已。
按说,凭他的管理能力,手下势力发展今天这么大的规模,早就应该问题百出了。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并没有统帅一个如此大实力的智慧和水平。
他之所以走到今天手下势力还没有生乱,竟是因为他懒,他习惯做甩手掌柜。这在用人上,叫做专业的事交给专人去干,不让外行胡乱插手内行的业务。
也因为他幸运地遇上一些人才,比如张仁枚,比如岳未远,比如方星航,比如华坤麟。在管理能力上,鲁有志范恭明都不怎么样。
毕竟,还都是少年。而今的平均年龄一百五左右,二十来岁,只能算少年。也就刚走出大学的社会新人,稚嫩得不能在稚嫩了。
毕竟,都出身草根。不是歧视,而是实际。草根子弟的眼界和见识,远远比不上富家子弟,比不上权贵子弟。接触面不一样嘛。柏承诚他们还在街头斗殴的时候,别人已经跟在父母身后,见识权利场的勾心斗角,见识世界的风起云涌。
鲁有志有自知之明,所以一直将自己定位在柏承诚的保镖上,首要修武,其次才是学习统军。其他的,他毫无兴趣,也从不插手。
范恭明跟柏承诚类似,有点在高速发展的过程迷失自己,觉得自己权威滔天,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旦遇上他无能无力的神秘势力时,他就觉得不可思议了,就束手无策了,急急忙忙地找柏承诚解决问题。
对上范恭明,柏承诚是有自信的,所以很是英明地给了范恭明两个人和一条线。
但遇上张仁枚时,柏承诚就心虚了。他很清楚自己在智力上,比不上张仁枚。所以张仁枚的困难,那肯定非常之困难,自己大致是解决不了的。
不要说张仁枚,换做华坤麟,夜歌勐等人,如果需要柏承诚出主意解决问题,他一样会傻眼。
柏承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种性格要不得。但希望他像故事中的猪脚一样,一招顿悟,性格大变,立马心性坚定,无惧无畏,虽千万人吾往矣,那不现实,是在说玄幻。
知道错是一回事,知道怎么纠错,就是另一回事了。
柏承诚陷入了沉思,或者说迷茫。第一次感到前途有些茫然。
张仁枚连问了好几句,都不见柏承诚回应,而是傻呆呆地发愣,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嘿嘿,啥意思?行不行,给句话可以不?”
“呃?”张仁枚一推,将柏承诚惊醒。在武学修炼上,可以说张仁枚算是救了柏承诚一回,免得他陷入迷茫中而走火入魔。
有没有这么玄幻且不说,至少让柏承诚不钻入死胡同。
张仁枚气得恨不能给柏承诚一巴掌,“老娘给你说了半天,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我再说,各国的管理麻烦,其实不是麻烦,反而是个机遇,说不定还可以解决我们资金缺陷的一部分。”
“哦,行,你去操作就是。”柏承诚稀里糊涂地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张仁枚说了些什么,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张仁枚却当真了,“你说的话,全权交给我去操作。”她这话有点打蛇随棍上的嫌疑。柏承诚只说让她去操作,并未赋予她全部权限。张仁枚不是听不懂,而是故意诱导柏承诚,以求获得更大的权力。
柏承诚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依然没听明白张仁枚的话,挥挥手示意张仁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张仁枚当柏承诚正式授权,激动得抱住柏承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