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明白。”
胡惟庸心中凛然,他知道,李善长所言,必是真知灼见,这算是李善长一生的经验,换做旁人,只怕李善长还未必会开这个口。
“对了,恩师,杨宪还留有一个小崽子杨石,我们是不是应该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李善长闻言,却是立即摇了摇手,道:“惟庸啊,此事不必再提了!”
见胡惟脸上有些不解的神色,李善长长叹一声,缓缓道:“惟庸,这杨石不是别人,首先他是英烈之后,你以为他的靠山是杨宪?错了,这杨石真正的靠山是皇上和太子啊!”
“而且这小崽子还和太子殿下有着同窗之谊,此番这小崽子去苏州,必定是去求太子殿下求情的,可是最终,也没见太子殿下说一句话,便是说太子殿下也认为杨宪做的过火了,才不管不问。”
“如今,我们若是对杨石赶尽杀绝,这便是我们做的过火了,到时候,必定招致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反感,这便是大大的不妙。”
“如此一来,我们不是因小失大了么?”
“留着这小崽子,不过一稚子尔,又能翻出什么大浪花?”
“学生明白了!”听了李善长的话,胡惟庸心中顿时清朗许多。
“惟庸啊,你如今作为宰辅的才能是有的,唯一欠缺的就是这心胸气度,心中要有容人之气量,唯有如此,才能令上上下下服气。”
“那杨宪为何斗不过我,便是其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以致于利令智昏,错漏百出,这才被我抓住破绽,一击即中。”
“此为前车之鉴,惟庸,你不可不警惕啊!”
李善长此刻亦是苦口婆心,谆谆教导。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欠缺什么了,为官,他已然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中上下,哪个不卖他李善长的面子?
可也正因为如此,李善长也开始筹谋后路,提携一个靠得住的后辈,这便是他李善长的打算。
就算他以后归乡恩养,凭借着胡惟庸这一层深厚的关系,也不至于落得人走茶凉的下场。
“恩师之言,学生谨记在心。”
李善长微微点头,又道:“惟庸,如今我已年迈,再过一两年,想来就该归乡致仕,回乡颐养天年,到时我必会想皇上举荐你来做这中书省宰相之位。”
“不过在此之前,这一应事务,尤其是接下来的受封大典,恩科大试,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学生谢恩师提携,绝不会辜负恩师期望。”胡惟庸心中大喜,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期待之事。
“这便好,这便好。”望着胡惟庸恭敬的神色,李善长心中自是万分满意。
京城这般动荡之下,朱标倒是不动声色的回来了!
刚回到承乾宫,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几个人就闯进了他的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