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并未因为朱标的离去掀起多大的风浪。
毕竟,有老朱在,就犹如一根定海神针立在京城之中,根本不会有多大的风浪。
而此次朱标出巡,对外宣称亦是回乡祭祖,以及去武当山和嵩山为社稷祈福。
在这一点上,老朱和朱标的看法是一致的。
只要脸皮没有撕破,那和道佛两教就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这既是为了方便自己办事,同时也是在尽量削减此事的影响力。
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是一上来就说要对道佛两教下手,则会引起不小的舆论风浪。
尽管这股舆论风浪对老朱来说不算什么,可具体操办此事的是朱标,老朱自是希望不要凭空生出波折和阻力。
而此时,老朱和刘伯温漫步在御花园之中。
看着满园的秋色,老朱找了一个凉亭和刘伯温一同坐了下来。
“伯温呐,听说你近来身体一直不大好?”老朱抿了一口茶,不着神色的看了一眼刘伯温。
刘伯温当即拱手道:“蒙皇上关心,臣的身体经过大夫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了!”
“嗯。”老朱点了点头,道:“这说起来啊,如今京城之中,文臣里面也就你和善长知道咱的心思,如今善长去了苏州休养一些时日,在京城之中,也就伯温你能和咱说说话了!”
“恕臣直言,皇后娘娘对于皇上的了解比臣深刻,且皇后娘娘饱读诗书,又知民间疾苦,若是其为男子,只怕臣也要甘拜下风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军国大事?”老朱不由的撇了撇嘴。
老朱想了想,就道:“伯温呐,听说了吗?边关传来消息,陈怀义死了!”
说着虽不经意,可老朱确在仔细观察着刘伯温的神色。
刘伯温听到这几个字,心中震动,陈怀义,曾经也是他的下属。
可如今,死在了边关,尽管对于这件事早有预料,可是,这也太快了!
也让人措手不及。
刘伯温知道,定亲宴上,陈怀义大放厥词,尽管那些言辞有不少文官暗地里表示赞同。
可实际上,朝中一多半的勋贵都不感冒,甚至一些武将勋贵因此忌恨陈怀义的,也不在少数。
哪怕不明着使绊子,就算暗地里耍弄些手段,也够陈怀义喝一壶的。
再有,陈怀义那番言辞,更是把老朱得罪狠了!
几乎就把老朱定的封王之策批的一文不值。
更直言老朱那些个儿子未来都会成为大明的祸害,属实来说,当时老朱没当场杀了这陈怀义,已经算是奇迹了!
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朱标站出来的缘故。
可刘伯温看的明白,老朱发怒是杀人,可是朱标,那讲究的是诛心。
论起手段,自然是老朱的更显酷烈,可要论效果,那朱标自是当仁不让了。
见刘伯温沉默,老朱漫不经心问道:“伯温呐,你对这事儿怎么看啊?”
刘伯温想了想,拱手道:“皇上,不知这陈怀义是怎么死的?”
老朱也是立即解释道:“不久前元廷那些残留的余孽分多路来骚扰边郡,徐达一时之间顾不过来,这陈怀义所在的城池被元军攻破,陈怀义收拾细软,没跑的及时,然后被元军给砍了脑袋……”
听着这话,刘伯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达这个“顾不过来”,有可能是的确顾不过来,当然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故意没管陈怀义。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关键是这陈怀义,死都死的窝囊。
城池被破就算了,你力战而死啊!
你不愿意力战而死,那你就带着一批人跑出来,那也算是你英雄好汉。
可你偏偏跑路的过程中,被人一刀砍了脑袋。
真是死的窝囊透顶。
这岂不是更加证明了定亲宴上老朱制定的国策才是对的?
他们这些言官别看嘴上大义凛然,可一放到实际上,那一个个都成了怂包软蛋窝囊废。
守城守不住,连为国尽忠守节都做不到,还喊什么为国为民,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喊的时候不觉着丢人么?
“伯温,伯温呐!”老朱喊了两声,又看了看。
刘伯温这才道:“皇上,臣以为,陈怀义,该死,死的理所当然。”
“当日宴席之上,太子殿下和陈怀义做赌,约定十年之期,陈怀义以三族为赌注,臣以为,当立即锁拿陈怀义三族下狱论罪,以兑现赌约。”
老朱此刻眼中也是一奇,原来他还以为刘伯温会求情,未曾想到,刘伯温口中居然会出现这番说辞。
不过既然如此,那此番正好为标儿赢得一番美名。
想到这里,老朱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此事我已经告知了太子,太子来信,为其求情,饶恕其三族罪过。”
“咱思来想去,觉着也就算了!念这陈怀义已经身死,就不为难他的三族了!”
“殿下仁德,皇上圣明。”刘伯温此刻纳头便拜。
“伯温呐,你跟着咱的年头也不短了,就别动不动就跪的,眼下这也没什么旁人,咱们君臣之间不必如此多的虚礼……”
“臣遵旨。”
“伯温,咱记得你是至正十九年年跟咱吧?这眼下都十来年了……”老朱说到这个,也是略微有些感慨。
“皇上说的极是,跟着皇上十多年,臣受益匪浅。”
“你啊!”老朱不免笑了笑。
老朱自是清楚,在这个过程中,刘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