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武当山,这少林寺上下的确识趣不少。
很识相。
不过看着面前这些人穿着的衣物,倒是刺眼的很。
登封境内,这一路走来,朱标也看了不少,多数的百姓都是衣不蔽体,穿的一身破破烂烂,连洗只怕都不敢洗。
这一洗只怕都直接烂了!
更有甚者,上身连衣物都没有,只用简单的几根布条将下半身包裹一下就算了事。
须知,此刻已经将到冬天,这登封的冬天,虽说不如北方的寒冷,可也不是那么好熬的。
而到了这般时节,登封的百姓仍是如此境地,可见到了何等窘迫的地步。
可是看眼前的这些和尚,身上的衣物崭新,没有半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一个个面色红润,方头大耳,这与山下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相比,简直就好似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为了见他这位太子,似乎还特意捯饬了一下。
朱标看着面前的少林方丈,身上的袈裟一看便是上等的布料编织,还有着珠宝点缀,一看便不是凡物。
此刻,朱标扫视了一眼,将脑海中的诸多想法压下,道:“大师既然相邀,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进入寺庙一间偏房之中,便有着一名小沙弥端着几杯茶来。
朱标接过一杯,闻了闻,又抿了一口,茶气浓郁,入口先有稍微苦涩,然后回甘,以朱标喝过不少好茶的品味来说,少林这里的茶也算是不错。
“好茶。”朱标轻轻赞叹一声,道:“方丈大师,这茶果真是不错。”
“施主喜欢便好,此茶便是长在此地,吸收日月精华,后来,得僧众采摘,破费了一番工夫才制成……”
听着少林方丈介绍,朱标微微点头,道:“少林果真是身居宝地,嵩山亦可称得上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了!”
“不敢当施主谬赞。”方丈此刻亦是笑呵呵的。
能将眼前这位主儿伺候好,他自是为此下了一番苦工夫。
“方丈大师,在下想在少林寺内看看,不知方便不方便?”朱标略微沉吟,微笑开口。
“施主既然有所请,贫僧岂有不应允之礼?老衲愿为施主引路。”
“既是如此,就有劳方丈大师了。”朱标道谢一声,旋即起身。
“不知施主想先看什么?”清净拱手施礼,随即问道。
朱标略微想了想,就拱手道:“来时在下据此尚远,便听得钟声袅袅,方丈何不引我前去看看?”
“贫僧遵命。”清净道了一声,随即又道:“还请施主随我来。”
不多时,朱标便跟随着清净来到一处山峰,山峰之上,建了一座亭子,而亭内,则有着一口巨大无比的钟。
朱标见时,心中亦是微微一阵,而身边的瞿能此刻则是长大了嘴巴。
好家伙,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钟。
只见这钟,三四人长开双手合围环抱,只怕都有些抱不过来,这高,起码也有两人多高的样子。
旁边撞钟的木柱子也是极粗,少数得两三人一起,才能驾驭得了这木柱。
仅是目测,这钟少数也得七八千斤。
“这钟得有多重啊?”瞿能在一旁,稍稍回过神来,不由喃喃自语。
“不多不少,整整一万斤,当然,这只是之前的重量,换算到现在,应该是一万六千斤。”朱标轻声开口。
一万斤?
瞿能、张温他们亦是张了张嘴巴,这钟大的,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
而此刻,清净眼中亦是有些得意之色,此钟,亦算的上是少林一宝。
不过,清净望着朱标,则是谦虚道:“施主果真是对我寺了如指掌,的确如施主所说,此钟有一万斤,铸造此钟时,就耗费了上万斤的铜铁,又请了十几位手艺高超的匠人,历时半年,才打造完成,后来,又为了将此钟安放到此处,我寺庙上下,又前前后后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一席话,说的众人目瞪口呆。
对众人的表情,清净很是满足,尽管话语谦虚,可藏在其中那份得意是隐藏不住的。
家中有稀世珍宝,遇到贵客,自是要拿出来夸耀一番。
朱标则是不语,淡淡道:“大师,不妨再带我等去正殿看看。”
听着朱标这般说,清净自是遵命。
而走到半路,朱标便听见一阵“哼哈”,一旁的瞿能自是也听到了,不由问道:“方丈大师,这旁边是有人练武吗?”
“搅扰贵客,惭愧惭愧。”清净道歉一声,道:“这一旁乃是本寺的达摩院,其中是本寺的武僧正在练习拳脚……”
“施主也知,此前乃大乱之世,盗匪横行,强盗丛生,敝寺只得让部分僧众习武,以此保全自身,护卫寺庙安全……”
朱标听着解释,心里不免嗤笑一声,听着算是有几分道理,可实际上屁都不是。
朱标心里,清净说的这等理由,绝对是次要的,就比如坊间的那些乡绅豪强,难道太平时节,就不豢养家丁了吗?
说起来豢养家丁是为了保全自身,可实际上真的只为了这个目的吗?
当然也不能算错,在这些人看来,有些刁民不愿意交粮食,可不就得让这些家丁去强收,那些粮食可都是自家的东西。
这些刁民种自己的地,居然敢不交粮,这不是反了天吗?
就该活活打死,让剩下的那些泥腿子看到,老实认命,乖乖交粮。
除了交粮,这谁家有漂亮闺女和小媳妇,这不也得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