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军虽然原则上不追过往,但是今年情况特殊,朝廷是严令所有人都要交税的,这就为安国军惩处那些偷税、漏税之人提供了坚实的法律基础。
具体到当涂县,就是齐广勇他们拿着证据一家家的拜访那些权贵,一个字:罚!
按照朝廷制定的税率,偷漏了多少税金,直接罚款十倍。十天之内,不将罚款交上,直接罚没家产。
“十倍!?你们这是在抢劫!我们不交!”这位黄姓大地主听到处罚这么重,当然不肯交了。愤怒压制住了对安国军的恐惧,咆哮道。
“抢劫?不敢当。比起你们黄家的发家史,抢劫这个手段简直太低级了。”齐广勇讽刺道。
黄老爷的父亲中过举人,虽然没有中进士,但也算得上是当涂的“书香人家”了。
黄家在黄老爷父亲那一辈时,家中只有薄田十几亩。黄老爷父亲改换门庭之后,黄家的家产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到现在已经有良田一千多亩,山林两座了。
当然,这其中既有黄老爷父亲举人身份的作用,黄老爷父子两代“高超”的经营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
黄老爷的父亲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几十年的经营下来,黄家在当涂县和太平府已经人脉广织,依然享受着免税的待遇。
“你……你……你这是诬陷!我们黄家是积善之家,黄家的家产都是祖辈一代代积攒下来的。”黄老爷听了齐广勇的话,心中一惊,立马反驳道。
“你们黄家的家产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我们也调查得很清楚,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今天我来也不是跟你计较这个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乖乖把罚金交了,否则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齐广勇懒得跟他多废话。
“你们这是强取豪夺,我要去府衙告你们!”黄老爷拿出自己最大的底牌。
“尽管去,府衙只怕不够,最好告到南京城去。”齐广勇不屑的说道。
黄老爷虽然在当涂堪称上层人士,但是放在太平府就不太够看了,何况南京城。看到齐广勇不以为意的样子,顿时就傻眼了。
“记住,你们只有十天,十天之后看不到罚金,黄家名下的房子、田产就只能充公了。”说完,齐广勇带着兵丁们昂首离去。
黄老爷望着远去的齐广勇,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父亲,真的要交吗?”黄老爷的儿子心有不甘的在黄老爷耳边轻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人家已经把我们查得底朝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飙。要是再不识趣,只怕这一关我们都躲不过去。希望把这个钱交了,他们能够放我们一马吧。”黄老爷神情萎缩的哀叹道。
“要是马鞍山那边的人还在,我们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样。”黄老爷儿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闭嘴!要是不想我们黄家被抄家灭族,那个事情以后都不准再提一个字!”黄老爷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黄家私下里曾在马鞍山养有一支土匪,方便处理一些明面上不好办的事情。
仗着那支土匪,黄家黑白两手齐下,才能积攒下如此丰厚的家产,当涂县的老牌家族才会高看他们一眼。
不过那支土匪在安国军声势浩大的清匪行动中被灭了个干净,黄老爷一度还在担心自家与他们的关系被查出来。只是好久之后也没见到什么动静,这才稍微放心一点。
黄家算是运气比较好的,马鞍山上的土匪多如牛毛,背后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被查出与土匪有牵连的家族也有好几个,无一不被安国军抄了家,其中就包括当涂县的几个老牌家族。
正是因为安国军如此强势,所以当涂县的权贵们从来没有想过用武力来对抗安国军的处罚,实在是实力相差悬殊。
与黄家遭到同样处罚的还有当涂县的所有豪族、官绅,面对如此巨大的罚款数额,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拿钱。
仅此一项,齐广勇收到的钱财就是当涂县全年赋税的十几倍还要多。
就在那些权贵们以为灾难过去了,安国军又颁布了以后的税收办法。
新税法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阶梯税额。田地、商铺越多,交的越多。
像黄老爷那样有上千亩地的,全部税赋加起来,种的粮食基本上全都要上交才行。而且新税法在下个交税季就会执行,根本没有多少缓冲的时间。
这下子,像黄老爷那样有大量田产的家族就坐蜡了。
他们要么将田产大部分卖出去,或者通过分家来稀释田产;要么死扛,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这种明显断掉权贵们根基的事情终于激起了他们的怒火,他们一边向府衙上告,一边暗地里组织自家佃农起来闹事。
以往这两种手段用来对付上级下派的官员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只是这次他们明显没有看清楚情况。
一方面是府衙那边也无能为力,传统的官场办法对安国军完全没用,安国军根本就不鸟他们。府衙自身都前途未卜,更不用说为地方出头了。
至于组织自家佃农闹事,这次也行不通了。
因为安国军可不是朝廷下派官员的那套做派,早早就将工作队下到了基层,基本上每个村子安国军都进行过的宣传与许诺。
“你是说安国军承诺给你们分田?”村民们不愿意听从指挥出来闹事,黄老爷不得不屈尊降贵跑到自家佃户的村子,找到了村长。
“是的,安国军承诺每家起码分五亩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