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正从软榻的垫子底下,掏出了自己原本的锦袍在换。
被梁王的一句话,揶的身子僵了一僵。
他心里想着何止还有下次,怕是带夏初离京之前,会有很多次才是。
“舅舅,重点是胡国的公主快到了,你想好了派谁去迎了吗?”萧慕白轻‘咳’一声,面色肃然。
“这种事你看着安排不就行了,假惺惺的来问朕。”梁王见他虽是肃着一张脸,但是眉眼的笑意敛之不尽,溢之既出。
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少年情窦初开,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矣。
萧慕白换好了锦袍,走到梁王的身前,恭敬的请道:“那我便替着王上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这就先行送王上回宫歇着吧。”
梁王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萧慕白俊美刚毅的脸道:“朕原先恐你一生无情,眼下倒是忧你太过深情。”
萧慕白随着梁王的脚步驻了足。
宫窗被萧慕白刚刚掀开还未合上。
此时,阵阵花香随着清风送拂。
萧慕白的脑海,便浮现了刚刚新月皎辉下,那张清丽出尘的脸。
“王上,你这一生。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行?”萧慕白手捧一缕清风,感觉着它穿过指缝的柔软。
犹如夏初的青丝,还绕在他的指尖。
他心中涌上了一股柔情,唇角便荡开了一抹笑意。
顾盼之间,看见梁王不解的探究神情。
不由失笑出声,温柔的说了一句:“我遇到了。”
梁王看着萧慕白俊美的容颜一如往昔,只是往昔惊为天人的眉宇间,有着掩不住的清高孤傲。
双眸也总是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
超凡而孤高,冰凉而淡漠。
身姿秀逸,清冷出尘。
无意间,总是散发着疏离勿近的气息。
而如今,他凤眼高挑,眼波潋滟,色如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哪里还复以往清贵公子的模样。
梁王深深叹了口气,终是未发一言,抬步迈出了御书房。
萧慕白紧跟着尾随而出。
“你自行回去吧。”梁王对着他吩咐。
萧慕白闻言对着梁王告了声退,身后的旭镜和寒飒一并行了礼,二人跟着萧慕白往宫外走去。
“王上,去哪个宫歇着?”瞿寿试探着问了一句。
梁王脑中响起萧慕白刚刚问他的那句话,不由低声说了一句:“朕想去玉安宫看看。”
“奴才这就派人去通传王后娘娘准备着。”瞿寿闻言请示。
“不用了,朕就只是去看一眼。”梁王摆了摆手,神色有些复杂。
“是。”瞿寿掌灯,在前领路。
玉安宫的主寝殿内,析芷正在守夜。
见着梁王突然驾到,从恍惚中惊醒,正要开口唤醒熟睡中的王后,被梁王制止,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析芷浮了一礼,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梁王掀起明黄色的帷幔,挂在一旁的金钩之上。
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睡梦中人,白玉般的面颊。
虽未施粉黛,却颜如朝霞映雪。
双眉修长如画,双目紧闭。
睫毛密长,烛灯之下,影影绰绰。
小翘的鼻梁下有一张丰润的双唇,不点而赤。
此时微微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清歌,你梦到了什么,让你笑的这般哀愁。”梁王低语呢喃。
可他的呢喃之语,自然是得不到梦中人的回应。
梁王伸手理了理王后额前凌乱的发丝,将她的毯子往上扯了扯。
轻薄的毯子拢在纤瘦的娇人身上,显得她越发犹怜。
梁王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于掌心之中。
王后的一双素手虽然纤细,却更为小巧,虽然素白,却涂了正红的蔻丹。
她往日里偏爱淡装,不喜浓妆艳抹。
唯有这指尖的殷红显出一丝生气,照出一抹夺目。
梁王想起大婚那日,他曾在这玉安宫内,将她的素手放置唇边轻吻,对着娇羞欲滴的王后说着。
从此,你便是我的妻。
我是这大梁的王上,你便是大梁的王后。
这指尖蔻丹的正红,方能衬得上你一国之母的气度。
自那之后,无论王后圣眷加身,还是后来的恩爱不复。
让人眼前一亮的,唯有这似血的蔻丹,熠熠生辉。
衬得的她如雪的肌肤,更加白皙若凝。
梁王将她的手轻轻放下,起身出了寝殿。
殿门外驻足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才对着析芷吩咐:“不要告诉王后,朕来过。”
析芷行了一礼,应了声是,看着梁王渐渐远去的背影,替王后默默叹了声气。
梁王离去的背影萧索,眉目间满是神伤。
而萧慕白离去的背影却是潇洒倜傥,眉目间满是风情。
跟在后面的寒飒对着旭镜小声说道:“公子进宫不是只去了御书房吗?”
旭镜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御书房里我也没见着少爷在里面啊。”寒飒小声嘀咕。
“御书房里没旁的人了,刚才王上开门出来时,我朝里面扫过一眼。”旭镜在旁肯定了一句。
“奇了怪了,王上跟公子说了什么,能给他乐成这样?”寒飒皱着眉头,看着前方快要飘飘欲仙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旭镜眼下,倒也学会了怂恿。
寒飒却不上当,要论怂恿这档子事,以前可从来都是他窜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