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藏鸿,飒沓如流星。
萧慕白长哨一声,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承影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空中坠落而下。
藏鸿应声而来,稳稳接住自空中而下的萧慕白。
他一夹马腹,朝着胡军的中心位置而去。
萧慕白手中的剑芒不断激射而出,承影气势如虹宛若银龙,藏鸿经过之处,所有阻拦之人悉数倒地。
擒贼先擒王,夏初知道他是听了自己的话,直接去找那段干观石,便起身朝着胡芝璟那边而去。
本来段干观石的十万胡军,分成三面围攻夹击。
西域那一面已然崩溃,月风挽倾洒于地上的红粉,形成一条直线宛若雷池。
胡军根本不敢向前迈进一步。
索性他们的目标只有胡王,只要月风挽不大开杀戒,他们也止步不前。
三角中的那一面,诡异的僵持在那里。
乍看之下,委实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而中间的寒飒和旭镜,带着乔府的人正在尽情厮杀。
虽然对方没完没了前仆后继,可单凭战力而言,乔府的人马都是精锐,皆可以一敌十。
反观对面的胡军,全是普通的士卒。
是以,不停厮杀之下,倒是对面倒下的胡军越来越多。
而此刻,战的最辛苦的,大概就是胡宗铭这一面了。
他身上的毒被夏初解了之后,当下身体就以痊愈。
段干观石突击之后,他便主动领着带来的随行兵马进行抵御。
而胡芝璟也是一并出列,和他并肩作战。
只是胡芝璟和胡宗铭多少还顾及着对面也是同族,不忍痛下杀手。
落手之处,还是尽量避开了对面胡军致命的位置。
是以,他们两个多少有些畏手畏脚,放不太开。
可是段干观石对手下士兵的下令,却是格杀勿论。
他们如今已然成为了一支叛军,如若此刻不能将胡王他们斩杀于此。
反之,便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以,段干观石手底下的胡军,可是丝毫未曾顾及大家同为胡人,反而下手狠辣至极,不留余地。
这营地的三角之势,反而是带的人数最多的胡宗铭一方落得下风。
应战的颇为吃力,甚至有了败退的迹象。
“二王子,你在撑一撑,梁军马上就要到了。”夏初立在胡宗铭的身后,朝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句。
她并未刻意嘶吼,可是洋洋盈耳的话语,却轻易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厮杀之声,让对面前方的胡军听的一清二楚。
胡宗铭和他带领的胡军皆是士气大振,趁着对面短暂的惊慌失措,一举压了过去,大有反扑而上的趋势。
胡芝璟听见夏初的声音,回头对她感激一笑。
而对面的一个胡兵,看见胡芝璟突然暴露出了一个空门,横刀便劈了过来。
夏初见状瞬间向前掠了几步,那把刀将将落在胡芝璟脖颈的毫厘之间,被夏初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胡宗铭刚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对夏初投以了感激的一笑。
夏初索性拉着胡芝璟走到后面,挑了块干净的草皮席地而坐。
“你干嘛呀,我还要去帮哥哥呢。”胡芝璟面带不悦之色,气息有些不稳。
她还不知道,刚刚的自己离死亡一步之遥。
“这场仗一会就该结束了,你先过来歇歇。”夏初对着身边的空地拍了拍,示意她过来坐下。
胡芝璟虽然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不错。
但终究是位养尊处优的公主,哪曾长时间如现在这般精力集中,费劲体力的厮杀这么长时间。
夏初看出来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却还在硬撑着,这才示意她坐下休息。
“结束?是梁王的军队要来了吗?”胡芝璟将信将疑。
东郊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即便收到风,也不会来的这么迅速才是。
她心中虽是这么想,却还是依着夏初的意思,走到她的身边落了坐。
“对方若是没了主帅,你哥应该可以劝降这些胡军吧?”夏初看向对着同族手下留情的胡宗铭问了一句。
“你们派了人去刺杀段干观石了?”胡芝璟刚刚才坐了下去,眼下又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看着此时气定神闲的夏初,正等着她的回话,对面的士兵突然从中心混乱起来。
“保护段干将军。”随着一声呼喊,正在厮杀的两方胡军慢慢停了下来。
段干观石率领的人马渐渐往后退去,不停朝着中心围拢。
而胡宗铭和他率领的胡军则是一头雾水,打着打着对面怎么莫名其妙的往后撤了。
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夏初,此时她和胡芝璟的目光正看向了敌军的中心。
随着身边士兵的惊呼,他转过头去。
只见敌军中心突然窜出一位玄衣男子,他的衣色和黑夜融为一体。
因着衣袖和衣摆的大红滚边,才能依稀辩驳出一个身形。
红色的滚边在半空中飞袂,承影的剑身化为一道银光自上而下,带着无可披靡的恢宏。
就在剑尖即将贯穿段干观石之际,他才看清黑夜中,踏着夜风而下的那张冷傲男子的脸。
段干观石大吃一惊。
这张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这张脸他才会输了韩阳城那一仗。
因为这张脸他才会身受重伤落荒而逃。
因为这张脸,他才会被贬来到这边境荒蛮之地。
他对这张脸恨之入骨,却又对此人不寒而栗。
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