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绪昌看着月光下倾泻如华若温玉般的容颜,散发着淡雅的银辉。
让他刚刚还焦躁的心,莫名便安定了下来。
萧梓穆走在他的身前,领着他推开了屋子。
芦绪昌这才发现,刚刚窗纸上映射的两个人影。
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毛贤春。
而毛贤春此时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塞满了布条。
见到萧梓穆进来,喉间发出了呜咽之声。
萧梓穆迈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道了一句:“既然本殿让人将你带到了这里,想必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毛贤春的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恐惧,开始一边呜咽一边拼命摇头。
“若是你有什么本殿不知道的事件想要说出来,自然会给你机会开口。可若是……”萧梓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眸中的凌厉之色渐锐,直起了身子之后,微微眯了眯双眼,唇角牵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对着他道:“为了皇上而训练的隐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审人的手段也是清新脱俗。或许,你想要试一试再开口?”
毛贤春闻言瞳孔放大,频频摇头。
萧梓穆‘啧’了一声,蹙着眉头面带疑惑之色的故意问道:“毛府丞拼命摇着头,是不想说,还是不想试呢?”
毛贤春扬着下巴,拼命将头向萧梓穆的面前伸去,示意取下布条他要开口说话。
萧梓穆慢慢伸出了手,取下了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毛贤春得以开口,立马求饶:“殿下,文书是卑职伪造的,可其他的事情卑职不知啊。”
“不知?那你这几日,时不时便去牢中探访郑中光,难不成是去关心他过得好还是不好么?”萧梓穆冷哼一声。
“毕竟同僚一场,卑职也于心不忍。”毛贤春眼神飘忽不定。
“既然你不能如我所愿……”萧梓穆嗤笑一声唤道:“枫影。”
这几日,一直受命保护芦忠富的隐卫枫影,闻声瞬息从屋外闪身而入,对着萧梓穆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殿下。”
“帮我撬开他的嘴。”萧梓穆吩咐。
枫影应了声是,唇角勾着一抹笑,走到毛贤春的面前。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别过来。殿下,殿下卑职真的不知道其他隐情了啊。”毛贤春面色大骇,惊恐的盯着枫影一步步逼近。
枫影从靴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身寒光闪闪,森森逼人。
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意的将匕尖搁在毛贤春的大腿之上,只听‘扑哧’一声,那匕尖便应声没入了血肉。
伴随着毛贤春的一声惨叫,枫影对着萧梓穆请示:“属下准备先刺他个一百零八刀。”
“那不就直接死了吗?”萧梓穆看着惨嚎的毛贤春皱眉。
“殿下放心,属下会拿捏分寸,刀刀不致命,只是这人嘛,日后定然是废了。”枫影像是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匕尖搁到了毛贤春的腿上,轻轻拔了出来。
“嗯,不死就行。”萧梓穆点头应允。
“那殿下还是带着他们去隔壁的屋子吧。”枫影开口提议,面色似乎还带了抹羞怯道:“毕竟场面会有些血腥,属下怕惊到了殿下。待刺完了,属下再去唤殿下过来。”
“如此也好。”萧梓穆说完看了芦忠富一眼,又将芦绪昌转过了身子,轻轻推了一把,便带着他们往屋外走去。
“殿下,殿下你别走啊。”毛贤春看着自己大腿上的鲜血正在不断溢出,再一想到等会身上即将要多一百零八个窟窿,早已抖成了一个筛子。
萧梓穆哪里还会搭理他,脚步顿都未曾顿过,转眼便跨门而出。
“殿下,卑职招了,卑职全都说。”毛贤春看着枫影再次举起了手,那手中握着的匕首上的鲜血,随着匕身滑到匕尖,一滴一滴的往下坠。
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听到,那鲜血坠地的‘啪嗒’之声,犹如坠在了他的心上,瞬间将他腐蚀。
萧梓穆立在门外驻足,对着芦忠富吩咐:“将绪昌带到隔壁房间。”
芦忠富应了声是,领着芦绪昌往隔壁屋走去。
萧梓穆转身,悠闲的慢慢踱着步子,重新迈进了屋子。
“这回可莫要再让本殿失望了。”萧梓穆立在他的身前,俯视着他道。
“卑职不敢,卑职这几日去见郑大人都是薛大人的授意。”毛贤春声音已经带了一丝恐惧的哭腔。
萧梓穆满意的挑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倒茶一边吩咐:“继续。”
毛贤春有些支支吾吾,枫影的匕尖又不小心落到他的另一条腿上,毛贤春吃痛立马忙不迭的开口:“薛大人让卑职劝说郑大人潜逃。”
“哦?”萧梓穆用杯盖掸了掸茶沫,接着问道:“即便他答应了,你又该如何安排他逃跑呢?”
“卑职哪有这能耐,只要郑大人答应了,薛大人来了古皖之后会亲自去牢中看他,届时郑大人只需挟持薛大人出牢,薛大人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毛贤春两条腿皆是滋滋流着血,现在回起话来倒是再也不敢耽搁半分。
“薛修国若是想要救郑中光,也不该唆使他潜逃吧?”萧梓穆眉头皱了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薛修国身为巡抚,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他根本就未曾想过要救郑大人啊,郑大人是他们一早就选好的替罪羊啊。”毛贤春见萧梓穆误会了,赶紧对着他解释。
“他们?”萧梓穆面带疑色,对着毛贤春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