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四下都是呱叫虫鸣。
呱太从3月叫到9月,大概6月的时候最响亮,主要是用来吸引异性。
唐行之小时候跟着爷爷睡田里的小屋,守着田地,晚上就是听着呱太叫声入睡的。
这玩意儿是捉虫能手,也可以抓来吃。晚上用手电筒往它们眼睛一照,它们立刻就不动了,好抓得很。
后来科技发达了,农药、化肥厉害了,虫子和吃虫子的呱太就少了,人们吃的呱太基本来源于饲养。
这时候有虫鸣呱叫奏乐,唐行之摸出了蜡烛和火柴,点上后走向了河边。
手电筒更好使,但他这会儿没有。
鱼竿放在一旁,压根就没拿来用。
一旁的竹子是一撮、一撮,茂密生长的。这边的竹子就是这样,一撮三五十根,沿河分部,很是好看。
唐行之解下了绑在隐蔽处的麻绳,抓着麻绳来到了岸边,一脚抵着一块岸边的凸起,双手缓缓的沿河收绳。
他基本不去健身房,平日自己在家练徒手、哑铃、室内引体,可以做不标准的单臂俯卧撑。偶尔去健身房,每次去都是那个实力,也没想过做突破训练。力量在高手面前自然是不怎么够看,但生活中够用了。
平日里三五十斤的水桶他随便提两个跑,眼下的地笼满水不过50斤,他还以为提起来很简单,结果一提才发现低估了。
怕搞坏装备,唐行之没有用力猛拉,而是双手交替,缓缓使劲,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等到地笼出水,就轻松了。
河水从竹篓四处漏出,越来越轻松,到最后唐行之很轻松就能提上来。
“嚯!好家伙!”
解开盖子上的绳子,一打开,拿来蜡烛一照,唐行之不由得惊喜。
一条草鱼两三斤,小一点的鱼很多,一只甲鱼,也就是大王八,怕是有半斤多。
其中有不少死了,也有活蹦乱跳的。
唐行之把一些“小货”丢了回去,盖好了盖子。
麻绳在地笼上一通操作,这就变成了个背篓。背上它,收起火柴,唐行之兴高采烈的就回家了。
他是个耐心很一般的人,虽然钓鱼,但他以前钓鱼的时候是边看小说的,没注意鱼竿,经常被鱼被跑了,什么都钓不到,也就是“空军”。
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被钓友们笑话的次数多了,唐行之就算空军了,也会想办法搞一把野菜,甚至是捡两块石头回家。
钓吧认识的那些人,让唐行之大开眼界。
钓到男女内板是小意思,钓到硅胶娃娃的也没什么,还看到过有人钓到了生锈的猎枪,最神奇的是有次有个人,钓到了一枚二战时期的炸弹。
这些人特别有毅力,日晒雨淋不算什么,哪怕是下雪天,或是摔伤了手、摔断了腿,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唐行之没什么毅力,又,经常空军。为了不空军,他就摘野菜。有时候搞不懂能不能吃,就钓吧里询问。到后来他有什么事不明白,都会去钓吧里问问。里边的人不但有才华,一个个还闲得蛋疼,不管什么偏门问题,总会有人来回答他。
明明是钓鱼去的,总变成摘野菜也不太好,唐行之就寻找科技的力量。
最著名的一个三农阿婆主华农兄弟,在视频里推荐,钓不到鱼可以用抽水机……
还好后来遇到靠谱的,说像唐行之可以试试地笼,他就学会了。
刚才小睡了一觉,唐行之是累到睡着的,不是他想睡。
什么都没操作,醒来就弄到了几斤的货,这就是地笼的优势了。
回去要过河,虽然黑灯瞎火的,没有手电筒,手里的蜡烛还灭了,但这几天月亮很圆,看得到路。
这堤坝宽度足足有两米,位置在水下10公分,上边还有很大的一排砖。
这堤坝两边水位落差也就一米,还有个大斜面,真摔了也不会伤,就是会比较狼狈。
唐行之怕摔了,不走砖,直接蹚水过去,反正他现在穿的是唐爸借给他的凉鞋,不怕水。
由于之前睡了一觉,唐行之精神还行。
回到家处理鱼。
还活着的鱼丢水缸里。
甲鱼找了个罐子倒扣着,压上东西。这玩意儿唐行之要拿来炖汤喝,他确实馋了。
鱼就要开膛破肚了,旁边有水井,南方村子一般是不缺水的,可以在家门口操作。
现在是晚上,要换白天的话,唐行之会在河边处理鱼,毕竟打水也是挺累的,连后来那种按压出水的水井都没有。
现在要沿着井边下桶,用手腕巧劲甩绳子,把桶翻倒,才能打上水来。没技巧的话,怎么都打不上水。那就要外力辅助了,比如弄根竹竿来捅。但井要是太深,竹竿也不好使。
这鱼怎么弄,有些难住唐行之。
之前他都是在山上烤鱼干,不考虑木柴的利用效率,也不考虑鱼干的保质期,那很简单。
但现在想要弄鱼干,他甚至没有足够的木柴。
“有了!可以煎鱼!留一天是没问题的!”
把锅烧热,放点豆油,然后放清洗好的草鱼鱼肠,炼鱼油。
唐行之吃过很多河鱼的鱼油。小时候菜市场一瓶卖三五块钱,一斤重,卖的人说是补脑用的。这东西比海鱼鱼油就胜在便宜,可以吃很多,拿来煮菜都行。
后来他经常买脆肉鲩的鱼肠来炼油。脆肉鲩是草鱼吃蚕豆,体内一边溶血,一边修复,所养成的。比一般草鱼好吃得多,但也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