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甄白被她上来这么一打断,就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一开始要说的是什么了,她只好一边努力回想,一边不走心地应着刘小四的话:“我住的他家,当然应该帮忙。”
“可是……”
刘小四刚想说什么,又顿住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准备暗戳戳打探她想知道的那些事儿:“难道是你交给江砚的他们家的伙食费,江砚嫌少了所以才让你做这些的吗?”
这几天村子里的唠嗑中心又变成了“住在江家的那小姑娘为啥子这么勤劳她真的是城里来的吗”、“也不知道江家那小姑娘交的伙食费有多少江砚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气”诸如此类。
刘小四决定为这些嘴碎的大婶大娘们探探口风。
甄白更茫然了,她摇摇脑袋:“伙食费?那是什么?”
她可从没听说在阿砚家住着,还要交这玩意儿啊,这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笨小白。”刘小四急了:“钱,就是钱呀。”
甄白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道:“才不用给阿砚这个,阿砚自己有。”
这下刘小四呆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甄白说的,她讷讷道:“你……真一分钱都没给过江砚家?”
“没有。”
兔子精有些不耐烦了,她过来是想问、想问什么来着……她想起来了!甄白急忙蹲下身子来,悄mī_mī地问刘小四:“谢斐成是真的会打人吗?”
这个问题从甄白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她听到甄白没给江家生活费还要惊吓,刘小四吓得声音都有些不稳了:“小、小白,你从哪听来的啊……”
这话要是让谢斐成那个土匪听到,小白肯定要被好一顿收拾的!要知道,那个混账东西,可是连女孩子都能骂哭的,除了谢芳菲谁能降得住他?
甄白放下篮子,挠挠头道:“你只管说是不是就好了。”
刘小四聊天的功力她是见识过的,再绕来绕去,她待会又要忘记自己是要问刘小四什么了。
“当然是啊!”刘小四急得拍了下大腿,又惊觉自己手上都是泥巴,但现在她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裤子:“我跟你讲,他真的很……凶的,你千万千万不能去招惹他,知道吗?”
刘小四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生怕少女一个想不开,跑到谢斐成面前去说些土匪不爱听的话,那可就惨了。
她在担心甄白会莽撞行事,却不知道早在前几天兔子精就把人得罪了个彻底,当时不仅全身而退不说,甄白还背地里笑了人好久,谢斐成这个名声在外的土匪也没来找过她的茬儿。
听了刘小四这话,甄白一张脸都唰地白了,她哪里知道江砚说的居然是真的,那这样的话,谢斐成这几天岂不是就在挑麻袋……
甄白魂不守舍地起身就要走,刘小四连忙担忧地喊住她:“小白!篮子!你的篮子——”
这大嗓门把甄白喊回了神,也把刘家爹妈也喊得看了过来,他俩一早就看见了甄白和小闺女说话的情景,暗暗憋了一会儿,这时候总算是没忍得住了:“四丫头!又在偷懒,还不滚过来把这片的秧给插上——”
刘小四这下不敢多待了,麻溜地滚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甄白:“见到谢斐成就绕道走,别和他撞上,他一肚子坏水呢!”
甄白用力点头,提着的话和阿砚说的一模一样呢?
在甄白忧心忡忡地打定主意,这些时日要好好地躲在家里,特别是半夜,她再也不起来偷吃米花糕了的时候,日子在以光速飞逝。
江家小院里的那棵被江砚摘得不差了的柿子树上,翠绿的叶子开始变黄,黄了又掉下来,甄白开始还会高兴地捡起来摆在桌上数,但后来看见飘落一地的黄叶子,即便叶子就在她脚边,她也懒得弯腰去捡了。
树上常唧唧喳喳叫的麻雀,也不知跑到哪里做窝去了,没了这些曾经甄白觉得聒噪的鸟儿烦着,兔子精有了好几天的好眠,只是这样的日子没几天后,她又觉得每天变得枯燥无味。
在甄白开始想念那些聒噪的鸟儿的时候,好在又有了其他新鲜的事儿吸引了她的注意——甄白种下江砚送她的那几朵带枝的花,居然慢慢地活了。
抽出的藤蔓越来越粗长,势有继续生长的苗头,墨绿的藤枝上面粉色白色的花儿开得娇艳——之前的花儿已经落了一批,这是后来长出来的。
有一日,江砚无意中瞧见了,他见兔子精对这几株插扦种活了的花儿喜欢得很,整天围着它们悉心照料,他也劈了细细长长的竹条插在土壤中,用柔软的旧布条把软塌塌的藤蔓和竹条绑在一起。
甄白每天都要搬着板凳坐在这里看,给花儿浇浇水,就连刘小四和刘小玉拉着手找上门来,和她闲扯谢芳菲又如何如何了,兔子精也没有多大兴趣,只顾着她那几株花儿。
叶子泛黄的秋日很快过去,又迎来的冬天不比去年冷,反倒整日都出大太阳。
小院子的柿子树下已经搭上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架子,绿色的藤条爬上架子,给院子里添了许些绿意,藤枝上的花儿已经枯萎了,这已经是种活后落下的第二批花儿了。
甄白眼巴巴地瞧着,对把洗衣服的水浇在树下的少年道:“阿砚阿砚,它们什么时候能再开花?”
江砚把空了的桶提在手里,回过头来,眼里带了些诧异,这些种活的花算起来,是甄白投以最久兴趣的东西了。
“要等来年春天了。”
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