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茹耸耸肩,道:“母亲说不好去,该是因为定了亲,这才有几分不好吧。”
林书茹想了想,问:“我们四个姑娘都不去,那他们还去么?”
林琴茹指指林辰宗道:“你自己问他去。”
一旁的林辰宗正依着林辰光的主意削着扎灯笼的骨,依稀听到了些林书茹和林琴茹的话,说了句:“同老太太说的是我,可今年我同书院里的同窗一道的,所以实际上,你该去问三叔。”
林书茹听着,唇角起了个浅浅的笑。
今年的上元节,各人有各人的忙,加上实际上是由老太太最不待见的林浩出力布置的去处,寻好的厢房,自然行起事来显得比往年更要隐秘些。
林书茹带着碧婷和芳草两个丫头一道出门,着了件银灰色的貂裘,迎着漫天飘飞的雪花盖了个兜帽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头走。
林浩听着有人声来,回头一看愣了片刻,道:“可曾同你母亲讲过?”
林书茹笑眯眯道:“二叔此去,可曾同祖母讲过。”
林浩怔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
去的人比往年少些,林辰宗、林辰耀、林辰祖、林浩坐了一车,等会儿到了地方,那三个该是要去寻同窗四下走动的。另一车坐的只林书茹一个,车行辘辘,芳草忍不住道了句:“临调来的车,倒挺宽敞的。”
碧婷笑:“就坐了姑娘一人,当是宽敞了的。”
等到了那处,外头的雪已然停了。因这日是上元灯节,女儿家多也出来行走,街市上就不如寻常时日那般拘得厉害。
林书茹罩着兜帽,瞧见许多亮色披风往店里走的,也有粉白粉白脸蛋的姑娘私语着往外头去,便即轻松起来,随着三叔上到定好的厢房中去。
临街的位置,在这一日总是最贵的,林浩定的这间,朝向并不太好,瞧不见街市的全景,但多少也能观得些的。
林书茹站了窗边朝外头看,天色还没完全沉下来,街市已有了络绎不绝的人群来往,林浩备好了酒菜糕点,陪着林书茹坐了会儿,后也说要去同窗那走动一下,一会儿就回,却直等到日头西沉华灯耀街也没等到他回来,想来应是和同窗好友聊得起兴了。
厢房里只林书茹和两个丫头在,外头街市喧嚣声声而来,这边房间愈加显得寂寥的厉害。
往年来瞧这灯节,除了林家四位姑娘,其他各房的老爷、少爷等都也会过来,即使是要走开了同旁人相聊去,屋里头也不至于空寂得这样厉害,总还是欢声笑语的。今年这做姑娘的最后一年,倒是一个异常清冷的上元节。
碧婷或是瞧出了林书茹面露的索然,搬了个圆凳到窗边让她坐着,说:“姑娘站得这么久,应是有些疲了。”
街上来来往往间人头攒动,瞧得许多得令的小婢去看灯迷,又或买些琳琅的小物件,林书茹就动了心思,对碧婷道:“你去帮我买盏那样的灯来。”
林书茹的手遥遥一指,碧婷看去,原是一盏葫芦样的小灯。福福身,碧婷下了楼去,拣选了一盏,吹了里头的火烛,挑着灯笼上楼来,送到林书茹面前。
林书茹试了试手,做工算不上精致,模样儿却是小巧可人的,下头垂了几条长长的纸带,林书茹一瞧就乐了,道:“碧婷,你这是花了多少银钱?”
芳草听她这么问,凑上前来看了看,咦了声,问:“这是灯谜么?”
碧婷默了默:“着实花了半两银子。老板原就说是不卖花灯的,摊子是令人猜些灯谜。姑娘这是要,我便是将这些个灯谜尽买了来,老板可也说了,若是能猜着,也可换一二物件去。”
往年多是在灯节瞧瞧人家的热闹,从未这样得个机会参与过,林书茹不觉翻了翻灯笼下头坠的许多灯谜瞧,多是猜字的谜面,她在上一世时可是瞧过许多次答案了。
碧婷捧着三条谜面下了楼去,摊主听着碧婷的话后,拿了一支好似木质的簪子。
碧婷却不接,走去老板摆放着灯谜礼物的地方瞧了瞧,然后空着手走了回来。
芳草问:“对了三个,没的东西送么?”
碧婷摇头笑着对林书茹说:“那摊主说了,若对了十八个,就能一支支含珠金凤钗。只三个都话,只能得一支檀木的簪子。这就来问姑娘的主意了。”
林书茹翻了翻手上那盏灯笼,扯了两个她知道的谜面下来,其他再是想不起了,就让碧婷再去买两个灯笼上来。
林书茹远远的瞧碧婷在那摊上挑灯笼,边听芳草道:“这么盲着挑,也不知碧婷挑来的姑娘能知道几个。若是少爷们在,那钗子可就容易得了。”
林书茹拨了拨手里头那盏熄了火的灯笼,道了句:“是呀。”这么多的谜面,也就只知道五个,她还真是没什么文化呢。
碧婷还在同那摊主说些什么,边指了指摊上挂的两盏灯笼。
老板忙着摆手摇头,同碧婷说着些什么,林书茹猜那摊主是在说:姑娘,你要猜就在这处猜,今日就图个热闹,我这处灯盏也不多,你瞧瞧,再卖你三盏,我这生意究竟是还做不做?
看来,要买就要花更大的价钱了。
碧婷犹豫间,旁有个书童打扮冷眼冷面的人走到碧婷身旁,递上一摞从灯笼上撕下的谜面。
碧婷愣了愣,接过手来,那书童便转头离开了。
摊主抖抖胡须,心不甘情不愿的数着碧婷手中的谜面,看得仔细,生怕那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