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婷被吓了这一跳,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着林书茹的身上可曾被挠伤蹭伤些什么。查了一个通遍,终于舒了口气。
还算是好,那两只胆大包天的小物索性没有将她们家姑娘给挠伤,没想到个小物居然还有几许分寸。
芳草在旁帮着碧婷的手查看林书茹有未伤着哪处,边问了句:“姑娘这一身都是被那两只小物给挠的?”她瞧着不像,便起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林书茹抿着唇不答她的话,光是笑眯眯的望着她。不知道的人瞧着觉着这家姑娘的脾性可真是好,知道她的碧婷和芳草汗了汗,心道居然信了姑娘的瞎话,方才那一下真是给急得直跳。
那边站侯着的小尼偶听得她们三个低声说话时漏出的一两句话,先前存于目光中的疑惑便随之消去了几分,仰头瞧瞧那绿葱葱挡了天的大树,眼睛里多带了些好奇,睁着双大眼睛侧耳努力地听林书茹那头说起或是这树上住这的两只松鼠,不仅生得漂亮机灵,还活泼得将她身上的衣裙连着手帕都扒拉成了这副悲催模样。
林书茹见这小尼越听越信,便越说越带劲。碧婷看她眉飞色舞,就快说得没了分寸,忙在扶她时捏了捏她的手腕。
不过到底是年纪小,那小尼听着倒是信得很。等林书茹上了软轿行了一段路,回个头去看,她依然万分稀奇地仰着头眼巴巴的盯着森森叠叠的大树望,目光烁烁的,像是在等那两只调皮的松鼠下来,碧婷忍不住道了句:“叫了两声了小师傅似还没听着般,被姑娘的话迷着在那,可该怎么办。”
三日后,林书茹便跟着沈氏回了林家。
本想着难能出来一趟转转心情,可就因为林书茹方一出门就一身狼狈模样回来,这几日可是被沈氏狠狠拘在了院子里,除了陪着去往师太那儿,可没有再挪腾到别的地儿,反倒是比在林家宅子里的时候更约束得厉害。
唯一的亮点可算是这寺里的菜食,虽说一律皆素,却是费了足足的心思和工夫,将那菜肴做得带出了荤食的味儿,又配搭得色香俱全,林书茹在南音寺的这几日,胃口真是出奇的好,满碗的饭吃了才不过几日,回了林家人人都说精神气尽回来了,说是跟着沈氏去寺里还愿吃斋,约莫是佛主又给施了些福气。
林书茹听着人说,点头如捣蒜,附和着道:“是呀,是呀。”心里头却敞亮着明白,什么得了佛主的福气,这是吃嘛嘛香,将养出来的精神气。
老太太拉着林书茹的手问着沈氏这几日在寺里住的事儿,抬手摸摸林书茹的脸颊肉,心疼她病的这些日子消瘦下去了许多,突然想起些事,便问陈妈妈道:“二爷呢?”
林家大房的两个姑娘都已定了亲事在明年年初,听着说林棋茹许的虽是个庶子,说到底还是不差的。大奶奶顾氏还算是有些分寸,给林棋茹备的嫁妆又多添了些,加上老太太这边添的,算起来倒是跟林琴茹差不多了。
虽说林书茹年纪小,可如今该给物色了。早几个月,那同林家大房有些往来的杜曾氏来过林府几次,老太太瞧着这家人的确同二爷说的那般,有些小家子气,礼数往来拘谨得很,瞧着上不得多大的台面,也不知那杜家孩子是个什么样儿的,老太太心里头被林二爷说叨得成见在先,总盯着人的不好看,自然是越看越不上眼。
另一头的沈氏,因为在二爷面前提过杜家几句,被怒气冲天的二爷惊了心,加上本心觉着杜泽这样的小户或会委屈了自家宝贝女儿,以及林二爷摔门而去前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林书茹嫁得差了,沈氏每一听这说杜曾氏过来,就像听着猫来的老鼠缩在屋里,都不出头了。
眼看二房沈氏也瞧不上杜家,老太太对杜曾氏的态度自然又怠惰了几分。
人又不是没个心眼,来去几番自然觉出了林家老太太和二房的态度,便往来得少了。
打发完杜家人,原本以为林二爷那头成日的往外跑是去帮林书茹相看着顶好的亲事,哪里知道等了好半天,等来的却是林二爷得了个杂造局九品官儿的消息。
沈氏听着这消息既是高兴,心里又气,情绪十分复杂。高兴的是,现如今林二爷也是个九品的官儿了,虽然在京城里九品的芝麻官一捞一大把,不仅俸禄极低,更说不上有多荣耀,可总比说起来是个闲散人士要好。等人说亲时提起家中父母,也稍稍多几分脸面。
虽是这样想,转头一寻思却又忍不住生气。
那日林二爷答应沈氏可答应得好好的,拍着胸脯同她说那杜家算个什么,他林鸿的嫡女要嫁出去,也该要嫁好过那家数倍的才可。
沈氏听着这话时,想的是林书茹日后生活的富贵荣华;林二爷说着这话时,却是想的自己如何攀附着荣华富贵。两人想的虽不在一处,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林书茹得嫁得好,最好是能嫁得十分百分的好。
沈氏以为林二爷出去外头早出晚归的活络相看的,是嫡女的婚事,见他活络回来个小官儿,自然是失望的。
可无奈的是,能指望的人终究只得林二爷一个。
那头隔着房的大老爷和顾氏,从前时而会提起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沈氏听着就蹙眉头,也分不出那头是真心还是好意,耳根子还软,听林二爷气急败坏地将那大房上下好一顿数落,也觉着一星半点的不是滋味:为何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