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这场雪不大,但却持续了好久。
从新年第一天开始,一直下到了初五还没停。
除了小雪之外,不时的也会夹杂着小雨。
因此这段时间,整个安北北部的气温急速下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有些捱过这个新年的老人,却没有熬过这场风雪。
村里的丧事,因为这场雨雪,而多了起来。
六号下午一点,雪还在继续,苏白刚穿着靴子参加完一场丧事。
死的人跟苏白的关系不大,因此苏白并不需要去送葬,送完礼吃过正席就能回来。
今天村里一共有两场白事,苏白的父母去了村西的一场,苏白便来了前村的这一场。
苏白不讨厌雪,相反,他还很喜欢雪。
但他喜欢的是大雪,而不是这零零散散的小雪。
大雪落下,能将村里的泥泞小路给完全掩埋,因此踩过去并不会在脚上沾上多少泥土。
但这小雪遇水即化,踩在这解冻的泥水上,只会更黏。
苏白每走几步,就得需要甩一甩鞋子。
因为雨雪下了几天,小路集满了泥水的原因,苏白的靴子也早已经湿透了。
这大冬天的,脚泡在水里,可不好受。
苏白走了几步后,又甩了下脚上的泥土。
而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苏白拿出来一看,是姜寒酥的。
“喂,寒酥。”苏白问道。
姜寒酥没有说话,但苏白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哭声。
“发生什么事了?”苏白沉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出事了。
“苏白,我妈病倒了。”姜寒酥哭道。
“你现在在哪呢?去医院了没有?”苏白问道。
“我现在正在去往县医院的路上,是苏姨帮的忙。”姜寒酥哭泣着说道。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苏白没有说其它安慰姜寒酥的话,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自己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自己现在立马到她身边,没有什么是比陪在她身边,更难让她安心的办法了。
所以苏白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家也没有再回,而是转过身向着村口跑了过去。
走到通往村口的那条大道后,苏白跑进了大伯家。
“启哥,帮我个忙,送我到村口。”苏白道。
“什么事啊小梦,那么急。”大伯的儿子苏安启问道。
“别问了,事很急,赶紧送我去。”苏白道。
听到苏白说话的大伯看出来苏白是真的有急事,于是对苏安启道:“小梦真的有急事,你直接骑摩托车送他到村口。”
如今的苏白可不是之前的苏白了,随着苏白身份的曝光,他们的这些亲戚拿他可不会再当小孩子看待了。
酥白面馆的名声,最近这段时间谁没听说过,谁又没吃过?
苏安启不傻,此时也不敢怠慢了,从屋里将摩托车骑出来,道:“来,小梦,坐上来。”
苏白坐上去后,苏安启启动车子,飞一般的冲出了家门。
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苏安启便带着苏白赶到了村口的大道上。
只是这去城里的车每隔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苏白到了后,车没有来,也只能干等。
这就是有事无法自己开车的痛苦啊,自己是有车,但车现在还在公司呢,而且高山距离这里也比较远,即便是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公司开车来接他,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让高山开车过来,还没有自己坐公交车快呢。
苏白现在真的很担心林珍的情况,如果林珍出了问题,那后果不敢想象。
姜寒酥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自己受了半辈子苦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啊!
苏白掏出手机,给王船打了一个电话。
“小姑父,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现在正往县里赶,别怕花钱,钱我到了会付,如果县医院治不了的话,直接去市里。”苏白道。
“放心吧小梦,我知道。”王船道。
挂断电话后,苏白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自己只知道帮姜寒酥检查身体,怕她身子弱出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林珍。
跟林珍相比,姜寒酥吃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女人,在被丈夫抛弃后,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在农村将还一个孩子养大成人,是有多么不易。
这些年林珍起早贪黑吃了那么多苦,身体又怎么可能会不出问题。
但以自家那个经济情况,姜寒酥还在上学,她肯定不会去检查治疗,只是拿些药硬扛过去。
苏白此时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去姜寒酥家的时候,他在桌案上看到的那些药估计不是姜寒酥奶奶的,而是林珍的。
在等了十几分钟之后,苏白总算是坐上了到涡城的车。
当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王船来了电话,说县医院建议到市里去治疗,他们已经去了市里。
苏白到了涡城之后,便又立即转车往市里赶。
从苏家村开始,苏白足足坐了四个小时的车,一直到晚上七点才赶到市人民医院见到姜寒酥。
苏白见到姜寒酥的时候,姜寒酥依靠在墙上流着泪,她的前方,便是急诊室。
王船与苏蔷,也都站在急诊室的旁边焦急等待着。
“情况怎么样了?”苏白向着小姑问道。
“还不知道。”苏蔷道。
“你去看看寒酥那孩子吧,她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呢。”苏蔷道。
“我们劝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