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皇帝哪能想到陈义山要求他办的事情会是这种事?当即呆住了:“这,这——”
这不是巧了么?!
朕正想给你赐婚呢!
怎么办?怎么说?!
他扭头求救似的看向袁贞,那袁贞也惊呆了,瞠目结舌半天,而后跺脚嗟叹,心中暗道:“山公啊山公,你可真是会揽事!”
怀阳公主更是又羞又气,憋的一张俏脸通红,绞着手指,咬着嘴唇,见她爹半天没话可说,不由得更加气恼,忍不住恨恨道:“我才不嫁他们呢!陈,陈义山,你可恶!”说完,扭头哭着就跑了。
陈义山:“……”
这是什么话?
哪里可恶了?
陈泰清是过来人,又精明强干,听永平皇帝和袁贞话里话外的意思,再看怀阳公主的委屈羞怒样子,他还能不明白吗?早就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这下可算是气坏了!
老子的皇亲国戚梦啊!
他一脚飞踹在儿子的屁股上,手指头捣着陈义山的胸口,吐沫星子喷了陈义山一脸,骂道:“你,你这逆子!你,你敢惹怒公主?!公主的婚姻大事,也是你能随便置喙的?!”
陈义山擦了擦湿润的脸,郁闷道:“儿子这也是好意啊。”
“你还好意?你还好意!?你也好意思说?!我,我打——拔剑吧!别以为你是大仙我就不敢打你了,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忤逆的儿子!”
“陈爱卿不必如此!不可如此!”
永平皇帝赶紧拦住陈泰清假打儿子,道:“陈仙长确实是好意,他能对怀阳的终身大事上心,朕感激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若无陈仙长除魔,怀阳的命怕是都不在了,所以他当然可以做主怀阳的事情。”
陈泰清就坡下驴,恨恨的说道:“看在陛下为你说情的面子上,老子就暂且饶了你!”
陈义山:“……”
戏过了啊!
“按说仙长的请求并无过分之处,只是,只是朕原本是想——”永平皇帝算是知道什么叫皇帝也有为难事,什么叫有口难开了。
怪只怪他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什么仙长但讲无妨,漫说是一件事了,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都应允……
现在可好,人家就求了一件事,让你金口玉言的皇上在田青、吴阳、刘胜三人中选一个出来,当怀阳公主的驸马——
皇帝你应允不应允?
永平皇帝心口疼,女婿从大仙变凡人?漫说是永平皇帝自己的心理落差巨大了,就是怀阳公主也肯定会死活不同意的啊!
“袁贞!”
窝火的永平皇帝只好朝“始作俑者”袁贞撒气,瞪着眼喝道:“你说,陈仙长的提议如何?田青、吴阳、刘胜三人中,你觉得谁可以做怀阳的驸马?”
袁贞一个头变两个大,吓的满脸冒汗,心中嘀咕道:“我的好皇上啊,你别找我做好背锅的啊!我也是替你办事的,是你自己搅和黄了!我现在要是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还真把怀阳公主嫁出去啊?你真嫁女的话,到头来你那宝贝公主不得杀了我!?”
“说啊!怎么变哑巴了?!”永平皇帝也学陈泰清,飞起一脚,踹在了袁贞的屁股上。
袁贞挨了这一脚,倒是挨出了一个机灵,突然间竟有了主意,当即信口说道:“陛下,你若是这样子,微臣就要谏言了!为人君者,当有人君的模样!一言一行都要守礼,当着文武群臣和陈仙长的面,陛下你怎么能踹臣子的屁股呢?”
永平皇帝愣了片刻,然后气不打一处来,上脚就是连环踢,一边踢一边骂道:“人君你老母!守你老母的礼!谏你老母的言!朕让你说话,你扯什么闲淡?!”
“哎呀,哎呀,微臣身为监察御史,有权指摘陛下的过失!陛下不可污言秽语!”
“监察你老母!秽你老母!来人啊,给朕按住他!”
“陛下,圣人有言——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哎呀!陛下,你这是要打死朝廷的谏臣啊,嗷~~~微臣可不愿意让陛下落个暴君的不义名声,噢~~陛下还不停脚的话,微臣便只好听圣人的话,逃跑了!”
“你有本事就逃啊!”
“臣遵命!”
喊声中,袁贞一溜烟蹿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永平皇帝骂骂咧咧又饶了两句,假装脸色气的铁青,心中却暗爽:“袁贞这小兔崽子,倒还真有一手!”
趁着这个机会,永平皇帝赶紧下台,回头对陈义山说道:“让仙长见笑了,今晚被袁贞那畜生气的不轻,朕失态了。”
陈义山对这君臣二人的把戏是看破不说破,微微笑道:“呵呵~~无妨。”
永平皇帝嗫嚅道:“但是这招驸马的事情,还真的要袁贞那畜生参谋,他是最懂礼的。”
陈义山颔首道:“嗯嗯~~明白。”
永平皇帝试探着问道:“要不,等等吧?等明天那畜生上朝时,朕再跟他好好议议,今晚,就暂且搁置?”
陈义山赞同道:“嗯嗯,这样自然更稳妥些。”
“好啊!”
永平皇帝见陈义山并不逼迫他当场答应,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气,仰面看看天,故作惊讶道:“哎呀,果然夜色已经很深了啊!仙长,朕今晚见了你实在是太高兴,不知不觉就错过了时辰,耽误仙长歇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