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宗端起药酒,浅啜了一口。
很辣,也很苦,但他喝的很是香甜。
李承志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肉,且极具节奏:单手提筷,一夹一捋,筷子上便只剩下骨头,肉却全到了他的嘴里……
也就一刻的功夫,半扇羊排就全进了李承志的肚子。
“看你体格也不算壮硕,食量怎的这般大?”等他吃完,胡保宗才好奇的问道。
“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的多一些有什么奇怪?”李承志反问道。
胡保宗眼睛顿时鼓了起来,像是听到了笑话。
他像李承志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已经两个了,李承志却还在长身体?
“爱信不信!”李承志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手。
在这个十二岁就能娶老婆,十三就有可能当爹,十四就能举官做官,三十就有可能当爷爷,并可以自称老夫的年代,十七岁,确实已算是成年了……
但问题是,他真的还在发育啊……
傻也有傻的好处。
以他的身份,李始贤宁愿他打光棍,也不可能给他娶庶女或平民家的女子。
但谁家的嫡小姐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李松也怕府中丫鬟动歪心思,安排伺候李承志的,是两个年近四十的壮妇……
想了许久,胡保宗才想通其中的关节,忍着一脸古怪,岔开了话题:“那力气呢,是不是也在涨?”
“见过李松的那两个儿子没有?”李承志慢悠悠的回道。
胡保宗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如铁塔般的两个大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时常与他们角力……打一个轻轻松松,但两兄弟一起上,我想赢就有些困难了……”
胡保宗没说话,只是斜眼看着他。
你这狂的都能上天了?
还打两个?
李彰李显随便拉出来一个,让你两只手,估计你都不是对手……
你之所以能赢,只是因为你是郎君,他们不得不让你,就跟自己在胡家一样……
李承志懒的跟他解释。
让?
三人一起长到大,再加自己还是傻的,所以在那两个憨货的意识里,就没有“让”这个字眼的存在。
也别看他长的清清秀秀,站在李彰李显两兄弟面前,就跟弱鸡似的,但论力气,真不比任何一个差。
傻的时候,三人就能斗个旗鼓相当,更何况他还变聪明了。
摔跤和打架这东西,不单只靠力气,还得动脑子……
胡保宗也只当是他在吹牛,讥笑了几句,李承志又信誓旦旦的保证,等他好了,一定要让胡保宗见识见识。
正说着话,听到外面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胡保宗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穿着甲过来了。
等李松进来,果然是全身甲胄。
“乱民打过来了?”李承志疑声问道。
李松点点头,正色的说道:“探马来报,前日黄昏时分,玄都寺的僧官率一队僧壮进了宋家庄,随即便传出了喊杀声……怕被发现,探马没敢靠近,只听宋家庄乱了一夜,天亮时分才平息……
今日早间,宋家庄门大开,二十余骑和三十多辆马车,并百余手执刀枪的乡壮,打的是宋氏的家旗,向东而来……”
“杀了一夜?这伙僧壮是乱贼吧,最后被宋家给平了?”李承志又问道。
李松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是被乱贼得了手,不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宋家早该派人来堡里报信了……”
李承志顿时一惊。
这宋家他还真知道。
因为他庶弟,也就是李始贤的三儿子,娶的就是这一家的庶女。
宋家也是泾州大族,论富庶,比李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良田就有五千多亩。
就是离崆峒山近了些,没想第一个遭了殃……
“明知道僧户造反,这宋家见了和尚,怎么还敢开门?”李承志有些想不通。
胡保宗沉吟道:“想必是只知道覆钟寺反了,根本没想到玄都寺也会反……再者宋家本就信佛,与玄都寺多有来往,贼酋肯定是趁此便利才得的手……”
李承志仔细一想,便知道胡保宗应该没猜错。
这玄都寺是专门管理僧户的,等同于官府,谁能想到官府竟会造平民的反?
要不是李松往西派出了探马,知道了玄都寺主叛逃,以及僧仓被烧的消息,从而猜测这些僧官僧户可能会生乱,怕是也不会生出防备之心……
嗯,不对啊?
李承志又发现了蹊跷。
即然是乱贼得了手,那这宋家的车队又是怎么回事?
况且还有百余手执刀枪的宋家乡壮……
这不会是和尚假扮的吧?
李承志眼皮一跳:“那些马车里,拉的是什么?”
“看似是粮草,但仆估计,应该还是人……”
李承志脸色猛的一黑。
怪不得打的是宋家的旗号,原来这伙贼人想来个故伎重演?
一辆车里藏上五六个,这也有两百了,再加上亮在明处的,这都快四百人了……
胡保宗也察觉不对了:“这贼人,不会是冲着你李家来的吧?”
李松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知道我李家不信佛,装和尚没用,贼人只能假扮成宋家的人……也说不准是贼人胁迫了宋家的什么重要人物,更说不准是宋家出了内贼,和贼人里应外合破了宋家,又帮着贼人出的这李代桃僵之计……”
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李承志看着李松:“假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