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说什么,瑶华阁的金婵神色慌忙的跑来,声音带着哭腔道:“主子爷,不好了!庶福晋她……她突然血崩晕倒了。”
一听血崩两个字,四爷“蹭”的一下站起,又回头对着向海棠道:“海棠,你好好息着,我先过去瞧瞧。”
说完,他撩着袍子急匆匆走了出去。
出去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降下雪花,起先只是一粒两粒,飘在人身上也不觉得,后来雪越下越大,扬扬洒洒,竟如鹅毛一般。
纵使四爷来时心里做好了准备,脚步一踏入屋内,也不免脸上失色,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旁边宝言和豌豆吓得呜呜哭泣,嘴里不停唤着“福晋,福晋。”
四爷走过去就瞧见年氏死了一般躺在床上,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将锦褥微微掀开,就瞧见底下素色褥子一片血红,淡白中衣上也全是鲜血。
他顿时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言哭道:“福晋自从上月行经之后,一直淅淅沥沥的没有止住,今儿突然就血山崩了,奴婢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给她瞧病的太医呢,都是死的吗?”四爷更怒,“苏培盛,还不赶紧将两位太医请来!”
因为年氏自恃身份尊贵,自然不肯用府里的府医,年羹尧早就为她安排了专门的太医,寻常生病,都是请鲍太医和张太医过来瞧。
宝言哭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过一会子应该就要到了。”
四爷听了,心里的怒气半分未减,同时,又深深担忧,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年氏,焦急唤道;“忆君,忆君……”
年氏一动不动。
四爷更加焦虑,又回头问道:“庶福晋病成这样,怎么也没人去告诉我一声?”
宝言吓得垂下了头,金婵抹了一把眼泪,走过来哭诉道:“福晋素日要强,又担心主子爷政务繁忙,并不敢十分打扰,有几回奴婢都要去禀报主子爷,福晋反而动了气,说我存心让主子爷不安心。”
说着,她掸了宝言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前些日子,我瞧见你带了一个郎中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言脸色顿时煞白,惶恐道:“你说什么,什么郎中?”
“福晋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隐瞒吗?”金婵故作万分担心的样子,哭道,“我是亲眼瞧见你带了一个民间郎中……”
宝言吓得立刻截断她的话:“金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金婵又看向豌豆,“豌豆,你来说,到底是谁在撒谎?”
豌豆白着脸色道:“我……我……”
“够了!”四爷沉声一喝,又冷冷盯向宝言,“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有一个的假话,你也不必出这瑶华阁了。”
宝言没想到被金婵出卖了,唬得扑通往地下一跪。
“主子爷饶命,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福晋无关,奴婢听说有什么换花草可以让人生男胎,便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有一位来自贵州占里村的民间神医,他手里就有这种神草,所以奴婢请了他过来给福晋诊脉。”
“……”
“谁知道福晋吃了他开的几贴药之后就……就血山崩了。”
四爷听完怒不可遏,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疑惑,换花草之事容清跟他说过,难道是容清故意设了一个陷井来害忆君?
若是从前,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容清会干出这样的事,可自从知道螺子黛事件的真相之后,他对她的信任几乎土崩瓦解。
他本想去找她,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谁知道又发生这样的事。
他磨着牙道:“那个民间神医呢,他叫什么名字,人在哪儿?”
宝言颤声道:“奴……奴婢只知道他……他姓孙,就……就在东四大街回春药堂。”
四爷沉声喝道:“苏培盛,你赶紧去告诉狗儿,让他速带人将回春药堂封了,一定要抓住那个姓孙的骗子!”
“扎!”
四爷又狠狠盯向宝言:“若庶福晋有事,你们全家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主子爷饶命……”
宝言吓得瘫软在地。
金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快,两位太医都赶过来了,诊完脉之后,神色凝重的说年氏情况不大好,虽然不会累及到性命,日后想要孩子恐怕就难了。
待两位太医开了药走后,四爷屏退了一切人,静静的坐在床边陪着昏迷不醒的年氏。
其实,于他而言,这算不得什么坏事。
年氏不能生孩子,他就不用担心她会生下有年氏血脉的儿子,也省得有朝一日年羹尧起了那不该起的心思。
可是这些年,忆君对他一心一意,他是知道的,就算他不爱她,对她也不是全无感情,她弄成这样,他又高兴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豌豆将药熬好了正要送进去,被金婵一把接住,自己端了药碗送进去。
年氏喝过药之后不到半刻钟便醒了过来,见四爷正坐在他床边,委屈的未语泪先流。
“忆君,你终于醒了。”
他握过她的手。
她张张嘴,声音哽咽:“……阿禛,我……这是怎么了?”
“忆君,你怎么这么傻?”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并没有将太医的话告诉她,他拿了帕子替她拭了眼角的泪,又道,“怎么能相信外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