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腰中钱袋,从里面拿了一些碎银子递给老妇,“这金元宝恐怕人家郎中一时也找不开,这几两碎银子你先拿着对付。”
“这……这让老婆子怎么敢受?”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兄弟顾五既然救了你们祖孙二人,我又答应帮你找儿子,就会帮到底,婆婆你就不必再客气了。”
老妇抹了一把感动的眼泪,接过银子时,只觉得有千万斤重。
李卫心里还惦记着昭月公主的事,这边安排好了,他赶紧就离开了,待他赶回原先坐着的雅间时,顾五正站在窗边朝下看,外面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停了。
李卫也走过去看,就看到昭月哭着从醉红楼跑了出来。
“昭月,昭月……”
后面,瓜尔佳石璨追了出来,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也不理,只管哭着往前跑,瓜尔佳石璨一个箭步追上她,拉住了她的衣袖,急着解释道:“你真误会我了,我刚刚只是逢场作戏,我是陪着赵兄过来的。”
“拿开你的脏手!”昭月气愤的将袖子一抽,红着眼睛瞪着他,“我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看来传闻都是真的,是我太蠢,竟然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昭月!”
瓜尔佳石璨又上前拉住了她。
“放开我!”昭月嫌恶的挣开,“你真是叫人恶心!”
“够了!昭月!”瓜尔佳石璨不由的恼羞成怒起来,“你以为我稀罕整天跟在你屁股后头哄你,要不是看在你是……”
公主的份上,老子才懒得搭理你!
话说到一半,他瞧见街上有人,也没敢真的说出来,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将袖子一拂,转身又进了醉红楼。
昭月狠的一跺脚,再往前跑时,忽然迎面撞到一个人的身上,直撞得她差点鼻子都歪了。
她痛的“哎哟”一声,眼看着就要被撞倒,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朗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昭月捂住鼻子抬头一看,仿佛看到眼前一座伟岸高山。
这人身长八尺有余,身上披着黑狐斗篷,腰间悬着一把镶金缀玉的金刀,肤色极白,鼻梁高挺,眼呈琥珀色。
虽然算不上多英俊,但相貌堂堂,眉宇间溢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傲岸之气,再加上他眉毛微微上扬,显出几分彪悍凌厉之相,更凸现出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只是再不同寻常的人物,落在堂堂公主眼里也不算什么,她的心情本就糟糕透顶,又被他撞了,摸着鼻子时,还发现自己流了鼻血,她顿时更加愤怒。
正要训斥他,又听他道:“姑娘,你鼻子流血了。”
“你长眼睛了吗?”昭月说话时难免带上了不良情绪,忿忿的将鼻下两道鼻血一抹,瞪着他道,“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姑娘了?”
那人也不恼,只淡淡笑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天下哪有这么标致的公子,你分明就是位姑娘。”
他虽笑着,说的话也似乎有调戏之意,可你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半丝轻浮。
昭月虽然恼怒,但听他说她标致,心里的恼意自然消减了几分,不过她也不打算再搭理他,又抹了一把鼻血,抬脚就要走。
“慢着,姑娘!”那人轻喝一声。
昭月脚步一顿,像只骄傲的孔雀仰起下巴道:“你还有何事?”
那人见又有两道面条宽的血从昭月的鼻子里流出,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华丽而精致的小药瓶,递到她面前:“这药有止血之效,姑娘若服下,保管效果立竿见影。”
昭月不以为然的瞟了一眼他手上的药瓶,冷哼道:“鬼知道这是什么药,要吃留着给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就走了。
那人望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将药瓶又收了回去,默默道:“你我总会再见面的。”
……
另一边,酒楼上。
顾五疑惑的望着他,问李卫道:“那人是谁?”
李卫蹙了蹙眉头道:“瞧其装扮长相倒像是异域人士。”他伸手指了指他腰间悬着的宝刀,“你再瞧那把金刀,单是刀鞘和刀柄上镶的宝石就价值连城,可见这个人身份不凡。”
顾五笑道:“管他什么身份,看昭月公主这样子,事情应该是办成了。”
李卫微蹙的眉头又浮上一层忧色,手托着下巴道:“这件事是办成了,恐怕我们也给主子爷惹上麻烦了。”
“都怪我,不该一时冲动冲出去,暴露了自己,若让太子的人知道了,一定会疑心到主子爷头上。”
“不怪你,即使你不冲出去,我也要出去,朗朗乾坤,岂能容那等无赖混帐欺负老弱妇孺!”
李卫想想尤还生气,“依昭月公主的性子,还不知要怎样,你赶紧先悄悄跟着她,以防出什么意外,我去找个画师画下婆婆儿子的画像,这样也好找人。”
“他儿子走失多久了?”
“一年多了。”
顾五摇摇头:“过了这么久,恐怕难找了。”
“难不难的,总要尽力试试再说,不说了,我赶紧先去找画师画好画像,然后再回府将这件事禀告给主子爷,也好让他做个防范。”
“好。”
两人各自散开,待李卫回到王府时,四爷正在书房和邬先生议事,十三爷刚巧也过来了。
李卫遂将自己如何安排昭月公主撞见了瓜尔佳石璨和赵光耀两个人在醉红楼花天酒地,搂着小倌喝花酒,当中又出了意外